她眼睛笑得像个月牙,连带皱纹也好看得紧:“对不住,我来晚了。”
班长连忙摆手,“不晚不晚,您来这儿坐吧。”
班主任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座每个人,最终停在纪淮脸上:“纪淮也来了呀。”
纪淮连忙起身,双手不自觉收紧:“嗯,来得匆忙,没给您准备礼物……”
“你现在还是消费者呢,带什么礼物,等以后能挣到钱再说。”
委婉的拒绝让纪淮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班主任自然没错过这个小变化。她亲切地拍拍班长的肩膀,莞尔道:“这里正对着空调出风口,太冷了,我还是坐角落吧。”
说完便径直走到纪淮身边落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班主任对纪淮的区别对待,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
这也是他们厌恶纪淮的原因之一,凭什么他那么古怪的性格与癖好能得到青睐,他明明就是个怪咖。
纪淮的面色稍霁,可惜在座大多数人都与他互相看不顺眼,这顿丰盛的晚餐吃得依旧味同嚼蜡。
饭吃到一半,有人提议喝酒助兴,大家一致同意,让服务员搬上两箱冰啤酒。
有了酒精的催化,刚开始那一抹微妙的不和谐感烟消云散,甚至还有几名女同学向纪淮敬酒。他虽然无感,但出于礼貌还是喝了几杯。
至于唐祁州,早已被灌得烂醉如泥,趴在桌面打起呼噜来。
几杯酒下肚,纪淮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始终不得劲,脑袋也有些晕乎。其他人也都喝高了,要不是班主任拦着,他们还想再搬几箱啤酒接着喝。
酒足饭饱后,纪淮与班主任简单告别,然后扛起唐祁州在马路边叫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回家。他自己则打算散步走回去,吹吹夜风也好醒酒。
只是他没想到今晚的节目还没有结束。
兴许是酒精放大了人的喜怒哀乐,刺激着人的六根六识。曾经与纪淮有过矛盾的人,至今仍未放下,反而如同被蛛网绞杀的飞虫,在负能量中越陷越深。
纪淮走到距离家门口百米处驻足,头顶路灯投下的影子被他踩在脚底,却有另外的黑影缓缓逼近。
这几人已经尾随了他一路,还丝毫不知道掩饰。
纪淮斜靠路灯,双手环胸,扬起下巴倨傲地注视来人:“一、二、三……怎么还是以前的配置,没意思。”
“你这种恶心的贱人为什么还不去死啊?”他们借着酒意,肆无忌惮地破口大骂,“真是臭水沟里的老鼠,命也太硬了。”
纪淮摸了摸有点扎手的寸头,语气波澜不惊:“可以,我今天就让你们看清楚到底谁是老鼠谁是爹。”
五六个人凶神恶煞地冲上前来,纪淮借力打力抓住冲在最前那人的肩胛弯腰一记过肩摔,将人掀翻在地。
与此同时,另一边有人双手架住他的胳膊不让使力。纪淮从容地伸脚踹开迎面跑来的人,利用惯性与身后人一起倒地,接着用手肘猛烈撞击他的脑袋。
但对面人多势众,有人趁纪淮不注意,朝他脸上狠狠打了一拳。纪淮被打得趔趄了几步,痛意袭来,嘴里涌上浓浓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