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战马不喜人亲近。
许月圆清晰地记得那日的场景,空中粉霞漫天,河床很浅,清澈见底。
不,她不信暴君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信,哥哥另有其人,“这些话都是你从我哥哥口中逼问出来的!”
“河边有刺客,你以为是来追杀你的,其实他们要杀的是我。我让金骐骥带着你回城。虽然亲手杀了所有刺客,我也因此身负轻伤。”
许月圆骤然回魂,那天哥哥受伤,是她亲自为他上的药,他胸前的每一道伤疤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暴君作不了假,仓皇地伸出手臂,一双柔荑慌乱拉开衣襟,暴君并未反抗,她要现在拆穿这个谎言。
萧无烬的胸膛袒露,月光惨淡,她看不真切,急切地用指尖拂过这些沟壑,一道道疤痕纵横于坚实宽阔的胸膛上。
就在这间房里,她与哥哥亲近时,也曾这般轻抚相贴。
房里唯独剩下布料的摩挲声,起初的急切,中间平缓,而后手掌在暴君的心口停下,心跳声有力而稳健。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拈灭了,心中再也没有任何感觉,许月圆恍若坠入浪涛,拼命在其中挣扎,却依旧逃不过溺死的命运。
这幅身躯就是哥哥的身躯,每一道疤痕都如此熟悉,她轻抚过数次,无法否认,也无法逃脱。
世间的其他一切统统静止了,许月圆颓丧地缩回手,萧无烬却反手擒住了她的手臂,强迫与他对视。
“你说喜欢我,是喜欢你幻想中的那个伶人,还是你眼前真实的我。你说我杀戮太多,可那次我以伶人的身份问你,你坚定直言不会离开,究竟哪一句是真的?”
萧无烬口口声声质问,然而她现在什么都回答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