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大笑了几声,对李节道:“刚才李世民向李节将军求教,却让我想到一个主意,现今我们征兵练军,练的不过是士卒。可是兵再强,如果将不强也是无用。所以我想来想去,不如我等白天练兵,晚上练将,现在破军营主力还在此,军中的众多沙场老将都在。又有李节将军带来的数位熟知军法的大将,此乃是大好机会啊。”
李节听到陈克复的话,冷笑了几声,心中暗想,难道陈克复想让自己成为这些丘八们的教习?想他堂堂正四品的折冲郎将,难道要受此辱,不但领兵权要被全被剥夺,还要被打发去做一个教习?
想到此不禁有些恼怒,这陈克复也欺人太甚了一些。
对着陈克复一拱手,李节冷冷地道:“大将军,这李世民乃我本家兄弟,我教好教坏也不是什么事。可是如今军中这么多的将领让我来教的话,不免过于儿戏了,更何况本将虽然如今不领兵,但是也是得了大将军的命令,负责训练事宜,又哪有这么多的空闲来做此教习?”
对于李节的反应,陈克复倒也是无所谓,笑了几声后道:“李将军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想法是在军中成立一讲武堂,不单单是由李节将军来教习。军中自我起,所有将领都将要成为讲武堂的教习,而军中不管是破军营还是新军,所有团以上的军官都要参加讲武。而且所有的军官回去之后,也必须将所听到的传授给下一级的旅、队等军官。现在我们时间很紧啊,我们面临着的是整个高句丽,所以我们必须尽全力,才能在这辽东之地生存下来。”
李节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道:“大将军,如今我等领军在外,现在让这些将领们来学习兵法战阵太晚了点吧,这未免有些临时抱佛脚之嫌啊。想本将自八岁起习武学文,自十岁起跟随家父学习兵法战阵,到如今也是学了二十余年,却也不敢说学会了多少,这兵法之事又岂是短时间能学成的?只怕大将军想法虽好,却没多少作用啊。更何况,据我所知,我破军营众将识字的都不多,更何况这些新军中新提拔出来的军官们,这些人可大都是农夫出身啊。”
“李将军所言有理,不过我并不打算如李将军当初那样的来教。所谓兵法,也不过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我们要教的不是大将军,也不是一军大将,我们如今要教的不过是让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中层军官。所以,识字与否不是最重要的,甚至时间短也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的是来一次突击,将这些将军从一个士兵转换成一个将军,哪怕不是一个出色的将军。但是只要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就行。”陈克复道。
帐中的一众军官们一听大将军居然打算让他们去学兵法,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大将军,我等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识的,斗大的一字只当是倒下的扁担,可如何学习这兵法阵势啊?这可比上阵真刀真枪的对砍还要来的麻烦啊,大将军,要不,我等就算了吧,让李世民和罗林他们这样的去学就好了,我们就算了吧。”
陈克复扫了众人一眼,“李节将军还记得那前日攻城之时否?我等列阵于旁观战,众将领不是对着当日的攻城讨论争辩吗?这就很好,所以我们的讲武堂就那样来。我们不要学习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黄石公,什么孙膑,我们不学那些。”
李节等一众贵族出身的将领们都愣了一下,“这学兵法,孙子兵法那是入门的必学之书,这也不学,那也不学,那学什么?”
陈克复笑了一下,“诸位刚才也说了,这军中将领大都是些连字都不认识的人,我们教孙武,教黄石公等人的著述。诸位说能有什么用呢?我们讲了半天,他们能听明白吗?”
“那大人说这讲武堂怎么教?”
“讲武堂嘛,当然是要讲的。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分设骑兵科和步兵科。所有的讲武堂教习不是别人,就由我们这些将领来担任,所有人都是教习,也都是学生。我们也不讲那些听不懂的兵书,我们就讲那些大家都能明白的。比如,我们的骑兵科的军官们,可以挑一些比较经典的,打的很好的战例,把所有的战例清清楚楚的讲出来。然后我们再来具体的讨论这些战例中哪些地方做的好,哪些地方做得不好,甚至哪些地方做的不是很好,也可以讲哪些地方能做得更好。总之,就是讨论。”
李节有些疑惑地道:“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大家能学到东西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要让他们从头开始,那我们得从什么时候教起,又得教到什么时候?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教出一大群兵法家,而是为了学以致用,能马上将眼前军队中的将领们进行一次短期培训,以加强他们的能力,帮助我们更好的在辽东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