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太祚沉默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张脸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白马营的五千骑兵一支没有参战,五千人马一直都是在休息。这是他的预备队,本是留待关键时刻用上去的。
现在却被那些部族领主们算计来做掩护突围的兵马,他的心一阵愤怒。虽然眼下战局失利,但远还没有到输的份上。前军打了这么久,虽然无功,却也等于是拖住了隋军西面的那一万多人马。东面虽然已经被击破了阵形,但只是失去了指挥而已,隋人还没有来的及对这一万人马进行分割歼灭。力量还在,他已经派了他叔叔去重整兵马了。
现在的一切关键在中军,只要他能稳住中军,他就有希望。他早已经看出来了,隋军之中除了几支兵马特别凶悍外,并不是如那些领主说的是十万兵强马壮者。现在隋人打的这么猛,全靠的是他们占了先机,打了他们的伏击。二来隋人有两面山上的那数以千计的投石车和弩床的支援。
但是战斗进行了数个时辰,虽然那些投石车和弩床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是他已经看出来了,隋人的这些投石车和弩床的攻击越来越慢,已经从一波波的覆盖攻击,变成了零散的攻击,隋军的器械的弩箭和石弹已经不足了。
“现在言败,还为时过早,隋军打了这么久,他们伏击的优势已经不再明显了。双方的士气都不高,而且大家同样的疲倦。本帅纵横西北,什么样的战阵没有见过。此时不过一小挫,我等岂能主动认输。渊大齐,本帅命你率本本帅的一千亲卫队全面扑上去,不用管其它的隋人,你们专门负责攻击那只有半面旗帜下的那些拿着大刀的步兵,他们的大刀锋利,你们三人为一组围攻那些步兵。记住,眼下那些人就是隋军的箭头,只要遏制住了这支大刀步兵,我们的阵形就能稳住了。”
渊太祚不可能这个时候主动放弃,如那些领主说的一样突围,那他的弟弟渊净土的前军,他叔叔渊盖铜的后军,还有他渊族的万余部族族人,还有他麾下的各城精锐嫡系,将一朝丧尽。就算他跑回了扶余城,光剩下几千白马营骑兵又有什么样。
这损失太大,他不可能接受。
“大帅,可是……”
渊太祚一伸手,沉声怒喝道:“本帅乃一军之主帅,此时仗才打到一半,你们居然一个个就都喊败,岂有此理!之前的言语本帅不再计较,但是现在本帅已经做出了决定,三军将士上下齐心,破釜沉舟,击败隋军。有敢再言败及劝本帅弃军突围者,一律按动摇军心罪论处,杀无赦!”
众人一看到渊太祚如此强硬的态度,也没有人敢再说突围了。
扶余城对卢官渊子文出声道:“大帅,如今前后两边,大帅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可是眼下隋人北岭的生力军已经出动,我等该如何应对是好?”
中军防线本来就摇摇欲坠,如果北面的隋军再加入战阵,那么他们肯定要崩溃。
“莫不你们以为就那隋将知道留有余力,难道本帅就不知道留后手吗?本帅最精锐的五千白马营骑兵,可是养精蓄锐半天了,等的就是此时。既然隋军不再留后手,全军出动。那么本帅又何必留余力呢,传本帅令,白马骑兵分三路,一路两千人协同后军重新聚起的人马对战隋人骑兵。其余两千骑,给本帅应战隋军北面而来的那支兵马。剩下一千骑,及各位领主、城主大人们的精锐护卫们一起,皆随本帅突击正面的隋军步军。”
一众领主城主们一听,渊太祚居然让他们也跟着去冲阵,都有些变子脸色。如果打了胜仗,跟着冲锋一下,还没什么。眼下你来我往,完全打成了一锅粥,这个时候冲上去,他们可不觉得是什么好主意。
“大帅,此等冲锋陷阵之事,您还是交给领兵的将军们去吧,您乃是一军之帅,当在此居中调度才是啊。怎能轻涉险地呢?”
渊太祚看着前面不停厮杀的大军,轻轻地道:“当此关键时刻,本帅又岂能枯坐于此。本帅观敌阵久矣,发现隋军全军最大的破绽其实就是这中军人马。此处人马最多,但是除了那些拿着大刀的步兵们,剩下的那些,大多都能一眼看出并不是久战老兵。观他们冲锋对战,此定是隋军中的新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