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郎将,却是一卫之中仅次于大将军、将军、虎贲郎将的高级军官了,乃是从四品的军职。看这人不过四十四五岁的样子,却已经担任了这么高的军职,陈克复也不由的愣了一下。
“平定尉迥之乱,又曾以行军元帅之职大败突厥的右翊卫大将军于仲文大帅,是你何人?”听到他也姓于,陈克复不由得想到了于仲文,于仲文的祖父于谨为北魏、西魏、北周时期著名的军事将领,为北周八大柱国将军,和李渊的爷爷李虎,李密的曾祖李弼,杨坚的岳父独孤信等齐名;父亲于寔为北周大左辅、燕国公。于仲文北周时起就是一位高级将领,累立军功,封爵郡公。后来又参加了平陈之战,为总管。更是曾经为行军元帅,率军大破突厥,军功着著。
可以说于仲文是隋朝关陇贵族集团中的一位重要人物,不过这人脾气不大好,曾经和宇文阀中的宇文恺发生过争夺,后又得罪过如宇文述等许多人。虽然打仗勇猛,但是在二征辽东时,却也是萨水大败的九军大将军之一,而且回朝后,还被宇文述等人集体将责任都推到了他的头上,最后宇文述等人都官复原职,唯独他个倒霉鬼六十八岁了,还被杨广弄死了。
于钦明一听到于仲文的名字,忙抬起头道:“那是家父,卑职有一母同胞兄弟九人,卑职为长子。去岁萨水大败,也不知道家父如何了?大帅可有家父的消息?”
陈克复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于钦明还真是于仲文的儿子,更没有想到,于钦明居然还不知道他父亲的事情。
看着他那焦急期盼的目光,陈克复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于钦明目光暗淡,跪在地上,颓然的道:“九军失陷,丧师三十万,也许家父已经仙去了。”
“令尊并没有战死辽东,他和宇文述等大将军都突围回了辽东城,不过陛下怪罪他们丧师,最后将他们下狱。九军九位统帅,其余诸将最后都平安出狱,唯有令尊最后却被所有将军推罪于他,所以陛下降罪于令尊。令尊已于年初的时候仙去了!”陈克复虽然有些不忍心把这个结果告诉他,但是想了想后,还是直接告诉了他,这事瞒的了一时,又瞒不了一世。
而且他观这个于钦明虽然是关陇贵族世家出身,为人做派却比较通达,并不像是李节那样,虽然也是东北军的一员,却始终和军那些出身寒门的将领们划着界线。
而且他觉得这人年纪四十来岁当上虎牙郎将,也并不全是因为他家世的缘故。如今他老爸死在宇文述等高级将领,及杨广的手中,这人怎么着也会和隋朝朝中的那些当权者有些芥蒂的,如果能将他留在东北军中,那么对他以后的事业肯定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现在的他还是根基太薄,只有团结、笼络到身边的人才后,他才能够一点点的壮大。
于钦明闻言之后,目光呆滞的望着陈克复,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愣在那里,仿佛还有些不大接受刚刚听到的事实。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哪一个不是权高位重,甚至他整个家族,都是大隋排的上号的。于氏一族虽然还不能和宇文阀、李阀比,但是比起如裴阀来,他们以往都还是在他们之上的。可是如今为何?他的父亲,一位国公,一位大将军,当代于氏的家主,居然就这样的没了?
“这都是真的吗?我于氏一族为大隋征战,军功累累。虽然萨水大败,可明眼人也都知道,那是非战之罪。为何却独独要我父亲承担这罪责?”
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四十多岁的大汉,在那里眼眶湿润,声音悲切,陈克复的心里也不大好受。不过一看到他那眼神,也猜出些他对大隋及杨广、宇文述的不满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杨广已经被他列为了敌人,这敌人的敌人,也就也是自己的朋友了。
“人生不能复生,老国公虽然仙去,却也是六十八岁的高龄了,你也不用太过于悲伤。死者已矣,生者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想回洛阳,我派一队人马护送你回去,不过你现在回去,却也前途未卜。毕竟当初令尊的死都是其它将军们推责而至,如果你回去,说不定他们又会对付你。毕竟你也是失踪一年多了,这个时候回去未必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