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王仁恭,两次征讨高丽都立有军功,就因为侄子王仲伯参与叛乱,被免官除爵;文士王胄、虞绰曾是大业天子为藩王时的旧臣,在杨广当了皇帝后又成为亲信,时时与之吟诗唱和,就因为平时与杨玄感交善,一并被流放徙边;司农卿赵元淑在杨玄感起兵之前,私自放走了自辽东潜逃南归的杨玄感之弟杨玄纵,杨广下令将其斩首并籍没其家;秦王杨浩也因为急报中说杨玄感有打算立其为君,被坐以诸侯交通内臣罪废黜。
兵部侍郎斛斯政与杨玄感共同谋逆,又投降了高句丽,被定了个满门抄斩。
水路军中的大将军李子雄,因与杨玄感交情十分莫逆,也被杨广下令水帅将其锁拿。
杨广一口气说出了对一堆大臣们的处决,又想了留守弘化郡的殿内少监元弘嗣,是任兵部侍郎的斛斯政的亲戚,一想到这么重要的位置被他掌握着,心中十分的不放心。扫视了一遍厅中的诸大臣们一眼,最后停留在了一旁的表哥李渊的身上。李渊七岁就袭封了父亲的唐国公爵位,后来又在各地担任刺史,可以说十分的不称职。
不过眼下,能力已经不是杨广最先考虑的了,他最先考虑的是对自己的忠心。李渊虽然能力不显,可却是他的表哥,而且还是他一个宠妃的舅舅。眼下这个时候,正是需要靠得住的人,帮他掌握局势,而能力不强者,一般也不会有太大的野心,这反而是杨广比较放心的一个地方。
一念及此,杨广对着李渊道:“卫尉寺少卿、唐国公李渊听旨,朕命你即日起率兵五千赶往弘化将弘化留守元弘嗣逮捕,并令你暂代为留守,关右之天水、陇西、临洮等一十三郡皆受李渊节制。”
李渊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杨广居然将这么大的差事交给自己。节制十三郡,这个权利可不小,天下也不过是一百九十几个郡,眼下他一人就节制了十三个郡,还是关陇这等重要的地方。
要是以往,李渊都会笑起来,不过眼下,他却没有太多的高兴。升官固然好,可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婿的命也重要啊。
“陛下,这辽东的陈破军怎么办?如果陛下放心,臣愿意先领兵马前往辽东接应陈破军回中原,再赶赴陇右。”
裴世矩忙站出来道:“唐国公,陛下安排你去接管陇右一十二郡,那是关系着眼前的大事。你怎么能如此轻重缓急不分,一心只顾念着自己的儿子女婿?唐国公,如此时候,当以国事为重!”
说完又对着杨广道:“陛下,如今东都告急,我大军事不宜迟,当连夜启程赶赴中原。辽东之事,不过是癣疥之疾,而东都洛阳如今可是心腹之患,一刻也耽误不得啊。而且上次陈破军将军的送来的信不是说,辽东城兵马不多,他要去攻打辽东城吗?看陈破军将军如今信心十足的样子,我看,辽东之事暂时可以先缓一缓,等我们平定了中原之杨逆,再派兵过辽水也急。”
“陛下,可是那陈破军却只有兵一万,这如果要到等到平定中原之乱,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啊?那可是四十多万军民啊,陛下,请三思!”李渊那本来就满是皱纹的脸,一着急,皱纹更多了,真是应了当初杨广给他起的名号婆婆面。
杨广也有些犹豫不决,辽东事关他的大业,可是眼下的东都,却关系到他杨氏的江山。
李阀之中的李敏出声道:“陛下,眼下东都最为重要,至于辽东城,陈破军将军向来是战法出众,更兼得是百战百胜,至今未尝一败,实乃我大隋近年中难得一了的不世帅才。眼下虽然兵马不多,可却都是精锐,当初可是只以一千就能冲破乙支文德八万兵马的。而且又兼之拥有新城坚城可守,坚守几个月当不是什么问题。”
“而且李将军如此勇武,兵马不多也当不是什么问题,陛下当初不是允他增加十个鹰扬府的兵马吗?臣觉得,辽东现在还有四十余万壮丁、辅兵,又有众多撤军时没有带走的器械铠甲,只要陛下一道圣旨,陈将军即可马上聚起十万兵马,到时以陈大将军之才,难道拥兵十万,坐拥坚城,还守不住半载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