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世深慢慢骑着马,摸着胡须道:“大帅真是厉害,不但打仗无人可比,还能鼓捣出震天雷这么厉害的玩意。刚才走时,你们看到没,那些辽人没一个敢追的。”
“确实,你们就说我们这次出来前,大帅给战马和我们的铠甲上涂的那些东西,不过就是一些猫尿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沙子混在一起,居然能在夜晚发出这么幽幽的绿光。要不是老子亲眼所见是人调出来的,这乍一看到这些玩意我也得吓死啊,还真以为是恶鬼索命呢。”
他们今夜突袭辽人时,铠甲上的那些恐惧的发着绿光的恶鬼图像,其实不过是陈克复用猫尿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配罢而成。用这种涂料在铠甲上绘上恶鬼图像,那么到了晚上就会发出幽幽夜光。夜晚和敌人交战之时,绝对是能极大的震慑敌军。
“鲁总管,刚才弟兄们杀的正爽的时候,你干嘛让我们撤兵?依我看,当时你只要带着那两千弟兄再杀进来,那么今晚我们说不定就能将高建武的前军给杀溃散。多好的机会,现在却只能看着他们逃跑了。”沈光有些不大乐意的道,不过他只是行军司马,鲁世深却是行军总管,而且这中路兵马,陈克复交待就是以鲁世深为主将,鲁世深要退,他也只得退。
李承义忙笑着道:“出发时大帅交给我们的任务是袭扰作战,而不是和高句丽人正面作战。高建武有两万人,我们不过五千人,虽然之前借着突袭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是后来他们已经集结了兵马围上来了。如果再打下去,我们就得和高句丽人正面打硬仗,这就不是我们的本意了。”
“没错,按元帅的意思,我们就是隐伏在这大梁水一线的恶狼,一有机会就跳出来咬辽人一口。每次撕下他们一大口内,然后转身就走,不给他们正面作战的机会。咱们都是骑兵,就得发挥出我们的优势,光会一味猛冲可不是上策。”鲁世深批评了沈光几句,又道:“还有刚才我让你带兵突袭高句丽的营地,可是你却为何要冒险去刺杀那高建武?你是带兵这将,怎么反而丢下兵马,跑去做一刺客杀手?以后我可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光今天凭借着他号称‘肉飞仙’的强悍本事,于万人之军,阵斩敌军主帅一臂,本正高兴着,哪曾想居然被鲁世深如此批评,心里不由的有些恼怒。心里想着,鲁世深一定还是因为当年在健康时被自己狠揍的事情为难自己。
一看到正副将领有些不和,罗林忙上前打圆场道:“其余沈将军刚才真是勇武绝轮,居然能单枪匹马潜入敌阵,一刀斩下敌军主帅一臂,真是大快人心啊。相信大帅就是知道了,因当也不会怪罪沈光将军的。鲁总管也是为了沈将军的安危着想,没有他意。”罗林级别不是很高,但是他却曾是陈克复的亲卫队长,属于陈克复心腹中的心腹,他的话,鲁世深两人也不多好说什么。
鲁世深沉着脸嗯了一声,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他叫来特勤司的联络官,“马上向南北两路将军通报今晚的战况,另外马上向辽东城大帅禀报,就说今夜我军大破高建武营地,歼敌三千人,沈光将军阵前斩落高句丽前军统帅高建武左臂!辽人遭此大挫,已经连夜退回大梁水东岸,并未能和黑水靺鞨合兵一处。”
数只飞鹰在黑夜中飞起,直冲云霄。
无尽夜色中,骑兵们换下身上的带着夜光的面罩披风,又收起了战马的夜光皮甲。五千前一刻还散发着无边恐惧的猛鬼骑兵,下一刻马上成了暗夜中的精灵,一个个的手势打起,全军再次起程,带起一阵寒风,渐渐又消失在了茫茫的辽东群山之中。
大业九年,十月十日,高句丽大将乙支文德统本部十万兵马,在鸭绿水和百济两万步骑会兵。十月十五日,十二万高句丽、百济联军到达大梁水河畔,同日到达的还有随军部份民壮十万人。
乙支文德一到,连日主将还在昏迷,一直担心受怕的辽人前军将领终于松了一口气。是夜,前军剩余一万七千人与中军大部汇合。
大梁水附近的一座山顶之上,几骑将领正登高观望!
“终于来了。”鲁世深指着远处的大梁水对身边的沈光、罗林、李承义等人道:“你们看!”
站在山顶之上向远处的大梁水望去,只见整个大梁水的东岸在黑夜当中亮如白昼,数不尽的火把、篝火将整个大梁水东岸照亮。视线之中,一个个的火把、篝火如同是满天的繁星点点。兵马民夫总数已经快达到了三十万人,三十万人的营地遍布了整个大梁水东岸,河岸边,山坡、林地,到处都是连绵起伏的营地,一面面的旗帜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猎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