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字确实让人惊心,特别是战乱之时,如此多的人口,能让任何统治者都是又爱又怕。
毛喜眉头紧皱,语气沉重的继续说:“此时我们所占据的二十六郡之地,已经有民六百余万。而眼下南下山东的通道已经打通,河北其余的八个郡收复也指日可待。军事之上,朝廷要命下河北剩下余郡,年前既可完成。而李靖将军南下之后,山东及淮北十余郡,也能在年前占领。”
“殿下,开年之后,我们就将增加二十郡之地。说来可喜可贺,可是二十郡之地,最少也有五百万至七百万之民。如今河北、山东、淮北都已尽皆糜烂,朝廷取下这些郡县,也必须立马准备巨大的粮食,才能稳定各郡。不然,今日占据,明日又乱,只怕越加糜烂。”
新晋户部尚书高士廉出列,满脸忧虑的说:“殿下,据我们户部所统计,按成年男子一年食粮七石计算,我们在这个数字上减至四石,以最低标准计算。当我们拿下河北、山东、淮北之后,我们的人口将达到一千一百万至一千三百万之间,一年的粮食消耗最低也需要五千万石左右。而在明年的粮食收获之前,我们最少还有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时间之内,我们还需要粮食将近三千万石。”
“三千万石。”陈克复轻轻低喃。
“三千万石!”此时就连那些云淡风轻坐在一旁的武将们,也都是惊呼出声。
大业年间,朝廷在运河沿岸建立了六大粮仓,其中在洛阳附近就建有三座。最大的洛口仓,光粮仓就有三千座。可如此大的粮仓,更集天下之力,也才只存储了两千四百万石粮。那可是朝廷最强盛之时,集天下之力才办到的事情。
当年他们辽东军攻破高句丽国,夺得了高句丽数十年的国家战备诸粮,也不过得了一千多万石粮食。
可是现在,他们才打下这么一点地图,大隋朝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就已经缺这么多的粮食。
“我们这些年在辽东的存粮呢?难道全吃完了?”虎贲卫大将军鲁世深瞪着大眼,声音洪亮的道。
高士廉有些无奈地道:“粮食当然还有,不过却已经不多。我们所有的存粮,已经只剩下了千万石粮。如果只是据辽东一地,这些粮食确实不少。可是如今进入中原,全靠这点粮食却是坚持不了多久。”
“刚刚所说的还缺三千万石,实际上只是算的最低消耗,但实际上,我们的军队还要朝廷战事。如今每次作战,都是远距离作战,这一路之上的运输消耗实际上比将士们所食之粮还要高出三倍之数。而仗打的越多,我们的粮也缺的越多。按现在水师、李靖将军、及江都的兵马消耗来算,千万石粮,也支持不了多久。”
“而眼下,除了江都的战事,朝廷又马上要对河北之地发兵,荡平河北。按参谋本部的计划,这次所动员的兵马至少十万左右。如此大的战事,粮食消耗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高士廉后面没有再说,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光是江都和山东的两个战场,已经让朝廷负担巨大,如果再加上河北,那已经是有巨大的缺口,如果这个时候,朝廷还要调兵打河东、伐李渊,那他们这些文官们都可以去上吊了。
高士廉最后缓缓地道:“殿下,如果朝廷年前只负担江都战事,那么朝廷到明年收获前,还将有三千万石的粮食缺口。如果再加上山东战场,我们得追加一千万石,如果再加上河北战场,那最少还得增加一千万石。五千万石,在年前我们必须筹到这些粮食,不然不但河北的流民我们无法放粮,就是前线的将士,也将无粮可用。”
火爆脾气的鲁世深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不满地道:“高尚书这话也说的出口?将士们在前线拼命,流血厮杀,可朝廷却无法保证粮草供应?难道你们打算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皇帝还不差饿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