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说。”
“只是”郭孝恪话到嘴边,又闭了嘴,转头看着正缩在那里的房玄藻。
鲁世深厌恶地看了一眼房玄藻,大声道:“你出去。”
两名侍卫走进舱来,房玄藻状似惊惧地看着陈克复。
陈克复挥了挥手,“不必如此,房大人如今克已诚心归附朝廷,就已经是我朝廷之人。再说,房大人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都告诉了我们,又何必再防着他呢。如果陈大人真怀有其它心思,到是咱们只要把这些纸张寄给李法主,想必李密会比谁都要恨这泄密之人吧。”
“陈王,小的绝不敢再有二心,还请陈王明鉴啊。如果小的果真怀了那异心,就让天打五雷轰,万箭穿心,不得好死。”房玄藻急急赌咒发誓道。
“好了,房大人是聪明人,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本王相信,如何选择,房大人应当心里明亮,比别人都清楚。这些话就不再多说了,大家还是继续讨论如何应对李密的拦截为上。至于房大人,就留在这里一起参详吧,万一有遗漏之处,还请你多提供些参考意见。”陈克复漫不经心的道,似根本没把房玄藻放在眼中。
房玄藻忙低头称是,那低锤的眼帘下,却是一股不为人见的怨恨眼神。
得了陈克复的同意,郭孝恪拿着指挥棒走到沙盘旁边,在虎牢关前划了一个圈。
“李密现在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其作战意图,所以他仍然会按原计划在虎牢布下大军设伏,并在金堤关布下第二道防线,以防有漏网之鱼。所以,他的主力兵马必然是在虎牢以主,金堤为次。李密这次行动是伏击,所以他不敢于大张旗鼓的调动其在河南、山南等地的兵马。所以其必然只有在金墉城、洛阳城外、百花谷、乃至洛阳入黄河口的巩县洛口仓,这些原本极其重要的地方抽调兵马。”
说到此,郭孝恪嘿嘿一笑,眼神里尽是嘲弄,“李密虽号称当今天下兵马最多者,但其部下大多是乌合之众。真正强悍的,大多是瓦岗寨为主的老部队,也正是我上述所说的那些重要之处。李密到时从各城抽调兵马,就算是抽出十万人马来,那么各城兵力也将大大降低。”
“李密不是派人在虎牢和金堤设伏嘛,那咱们就直接在洛水河入黄河口上就调转船头,直入洛水。到时我们五万大军,突入洛水,杀李密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沿洛水直攻百花谷,到时只要我们拿下百花谷,就等于反而是将李密围攻洛阳的兵马,及芒砀山的金墉城截断在了西面。其东面的洛口、虎牢、金堤,乃至荥阳、东郡等大部份兵马都将被截断在洛阳的东面。”
张仲坚拿着几面小旗,按着郭孝恪所说,将他的进攻线路在沙盘上展示出来。鲁世深看着芒砀山上孤零零的金墉城,咧嘴大笑,“围攻洛阳和金墉城的兵马被李密一抽调,数量大为减少。如果咱们再把他们围在了洛阳,那到时咱们再与洛阳城中的杨侗十多万兵马里应万合,反而可以打李密一个反击。金墉城居于洛阳之北,如果再传檄王世充之子王玄应自盟津渡河来攻,四面包夹之下,金墉城难保矣。李密那小子到时如果在金墉城中,咱们倒正好把他一气捉了,看他到时如何个表情。”
后面的秦琼有些担忧的提醒道:“殿下,我们只有五万人马,如果弃船登陆,则无法挟带大型器械,及后勤粮草。甚至我们连战马也没有多少,虽然有五万之众,可洛阳城中的杨侗有十万人,河阳的王玄应也有十多万人。李密的兵马就算他抽调了兵马往虎牢,可围洛阳的兵马与金墉的兵马,加起来也最少有三十万人。万一到时,他们见我势弱,反欲先吞了我军,陈王与我等岂不危矣?”
陈克复故做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叔宝多虑了,此计划就胜在出其不意。任李密多谋,又岂会想到本王敢以五万人反攻其老巢?他的兵马尽调入虎牢等地设伏,正是西面空虚之时,这等时候我等杀将过去,他如何防范得及?更何况,那东都与王玄应的当前大敌乃是李密,我们去解东都之围,他们感谢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生出恩将仇报之心来。此计划甚合吾心,李密此人乃当世枭雄,如今王世充已死,河南再无其敌手矣。如若我们不趁此良机,一举除去李密,那将来势必难图矣。”
秦叔宝还欲再劝,那边的张仲坚却是已经悄悄的踩了他一脚。陈克复今天的处处寻常之举,他已经看明白了一些。定是与那边的房玄藻有关,他也就一直配合着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