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欢庆的气氛之中,也有些人面色沉重。其中跪在厅中许久,一直未得到宽容的鲁、郭二将及他们的部下便是如此,晚宴进行过半,陈克复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们一眼。
“起来吧!”当歌舞过后,陈克复终于将目光转到了厅中跪着的诸将身上。
一名校尉跪的太久,双腿早已经麻木,起来时一个站立不稳,又摔倒在了地上。
陈克复让人把那校尉扶起,起身对着鲁世深和郭孝恪两人道:“我没有让你们起来,我叫他们起来。战场违命,擅改军令,你们好大的胆子啊?我不怪他们,他们只是你们的部下,他们遵从了军人的天职,服从了上级的军令。可是你们,你们身为本王信任的大将,带着王本亲授的军令行军,结果却擅改军令,你们好大的胆子啊,你们的眼中还有没有军法?”
鲁世深和郭孝恪刚刚站起来,闻言又跪了下去,一言不发。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陈克复面色沉重的扫过二将,少有的严厉,“你们虽是一军统帅,但是临出阵之时,本王早有军令交待。此次出战你们不过是一路分兵,并不是单独出战。临阵指挥,权宜变动之计,并不适应于你们的情况。李靖,按军法军规,郭孝恪,鲁世深二将所犯何罪!”
“二将不遵守军令,擅改军令,依令当阵前斩首,传首三军,以示警戒!”李靖回答道。
“好,军中无令不行,传本王帅令,将此二人推出斩首,传首三军,以儆效尤!”
“殿下,不可!”李靖出声道。“殿下,有功则赏,有过则罚。鲁郭二将干犯军令,自然要严惩。但二人也有大功,也当奖赏。鲁郭二将此次虽违军令,但占据洛口仓城,却达到了先前断李密后勤粮草的计划。而且二将据守洛口仓城,也将李密的退路堵住半月余,让我军先前得以大量杀伤魏军。而且二将将原本得被迫烧毁的粮草一直保存,两千万石粮草的保存,让我联军免去后勤粮草的运输征集,功劳同样很大。”
有李靖带头,其余诸将自然也都是纷纷上前求情。郭孝恪、鲁世深二将本就是陈克复的心腹,众人自然也明白陈克复不过是要走个过场,不可能真把两人斩了。这个时候不求情,等以后他们可就跟二将结梁子了。至于王玄应等人,反正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们也是乐于看戏,随着众人也说了几句好话。
“李靖说得不错,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但功过不能相抵。此次之事,本王裁定,鲁世深、郭孝恪二将各打军棍四十,所有队正以上军官各打十棍。另外鲁郭二将各降职两级,罚俸一年,其余将士不论。另外,念鲁郭所部保存粮草有功,军中所有普通士卒一律赏钱十贯。所有军官赏钱一百贯!鲁世深、郭孝恪各赏金币一千枚!记住,此为初犯,故从轻发落。如有再犯,加倍重罚!”
“谢陈王恩赏!”
“殿下,河南陈朝已经发兵来援,据报其倾国来战,兵马三十万以至寿春,不日即可至洛阳。而听闻河北魏刀儿也要举兵响应李密,魏刀儿扬言不日即发兵二十万渡黄河南下洛阳。殿下,北有魏刀儿二十万兵马,南有南陈三十万大军,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应对?”一身宽大长袍的王玄应如一儒雅文士,手中端着酒杯,微笑着向陈克复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南陈北燕,在本王眼中,不过是群山贼土寇,号称五十万兵马,不过是些土鸡瓦狗的乌合之众,何惧之有。李密还号称中原霸主,拥兵六七十万。在我等联军之下,不过是半月不到即灰飞烟灭罢了!”陈克复目光一扬,朗声而出,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睥睨天下的气势。
王玄应点首附和,奉迎着道:“大英雄,当如是也。殿下,小王不才,愿为殿下效鞍马之劳,请允许小王率本部江淮兵马即刻沿颍水南下,先一步抢占颍水沿岸宛丘、项城、颍阳、汝阴诸重镇,阻击南陈北上!”
“不!”陈克复一挥手,起身道:“无需如此,我们放他们过来,另外,即刻起,传本王军令,各军对李密军只围不攻,没有本王的帅令,谁也不得擅自出战,敢有违令者,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