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妥。”萧瑀摇头道:“我大陈虽然军力鼎盛,可也无法同时应对中原各方群雄与突厥人的同时进攻。依老臣看来,咱们最好还是想办法化解一路,然后专心应对一路兵马,如此才是稳妥之策啊。如今突厥人只是来求各亲,并要割让定襄、马邑二郡。以老臣看来,定襄和马邑二郡如今本来就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就算暂时割让给突厥人也无关系。而且义成公主本就是启民可汗、始毕可汗两代可汗的可敦,如今我们再把她送与统叶护可汗和亲,也不无不可。只要能暂时让突厥人退兵,咱们就能先解决中原。与雁门关外的那片荒地及和亲的名声相比,统一中原才是我们大陈真正的根本。中原不一统,大陈终究无法全力对抗突厥狼骑。老臣还请陛下三思。”
“三思,三思个鸟!”羽林卫大将军陈青怒视着萧瑀,“老东西你就是个软骨头,先是背叛了隋帝,又背叛了杨暕,如今你难不成还想背叛吾皇,不成你还想投奔突厥蛮人不成?”
“放肆!萧大人不过是就事论事,陈青你不得攻讦大臣。”陈克复瞪了陈青一眼,将其斥下。“萧大人所说也并非无理,突厥人咄咄逼人,气势汹汹,来势不善,多加考虑也是有必要的。朕深知诸位大臣对于此战各有议论,今日朕就在此明示,突厥人要战,朕便战。突厥人若想要朕割地和亲,那是妄想!此所虑者非一时得失,而是我大陈之脊梁,今日若我大陈对突厥人低头弯腰,那日后还如何言战?”
陈克复巡视众臣一眼,朗声道:“突厥人就是喂不饱的犲狼,我们让一步,他们就会越逼进一步。对这些蛮夷,我大陈绝不后退半步。要打,咱们就大打。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
“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尉迟等将领都齐声大喝,群将激昂。
“陛下,要与突厥人大战,那我大陈兵马势力将大部抽调北上,我等又将如何应对沈法兴等蠢蠢欲动诸强?”萧瑀担心地道。
长孙顺德也犹豫道:“突厥有四十万大军,而且如果突厥人强征,还能征集至少二十万左右的兵马。突厥人下马为牧民,上马就是骑兵。东西突厥辽阔无比,东西相隔万里之遥,铁勒诸部,西域昭武诸部,等等部族众多。臣甚至听闻统叶护与那极西之地的大秦帝国的皇帝与波斯帝国的皇帝都有交情盟约,若是到时统叶护向他们借兵,我们又将如何应对?未算胜,先谋败,统叶护不是始毕可汗,这一次,我们不但没有了可以帮我们与突厥人死拼的杨广数十万大军,反而身后还有沈法兴等在背后窥探着的七方豪强经,一个不甚,我们就有可能重导当年杨广的雁门之败啊。”
河东提督尧君素与左提刑使陈孝意等官员这时也都面露担忧,附和长孙顺德与萧瑀的意见。
一时之间,武将们都是群情激昂要与突厥人决战,誓死击败敢来犯的突厥人。而长孙顺德这些文臣们却有不同的担忧,他们更担忧的是两面开战,到时新立的大陈帝国会如杨广当初一样的崩溃。
两方各抒几句,争论不停,陈克复有些头痛的望向众人,见诸将之中除了李孝恭与宋金刚几个归附不久的文武官员谨慎的未发言外,大陈军方如今实际上的主持者李靖也一直一言不发。
“李靖,你对此有何看法?”
“臣遵从陛下旨意!”李靖恭声回答。
“好。”陈克复解下自己腰畔的赤宵宝剑交与李靖,朗声道:“朕现在将佩剑交与你,从此刻起,敢再有言与突厥人割地和亲者斩不赦。此次与突厥人之战,朕全权交与李帅之手,一切调度悉由卿命,任何人敢有不从甚至从中故意捣乱者,杀无赦!”
李靖双手捧过宝剑,郑重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如果陛下答应,那臣才敢接下此剑!”
“讲!”
“是,陛下。”李靖望着陈克复道:“臣的请求就是陛下立即移驾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