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朝中多少的王侯将相,公侯伯爵,那些贵人中有多少曾经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农民泥腿子,有多少当初也和他们一样都只是普通猎户山民,可如今骏马得骑,高官得坐,封妻荫子,谁不羡慕。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只要凭着手中的刀枪,凭着自己的勇气,就能挣下几辈子的富贵,光耀门楣,富贵后人,这样的机会谁肯错过?与其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他们更愿意拿今天赌未来。更何况,就算赌输了又有什么可担心的?朝廷早有丰厚的抚恤制度,战场上阵亡的将士根本不用担心身后之事,身后之人,自有朝廷照顾。
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面上淡定,心中激昂的在等待着不久的战斗。
战斗,战斗,陈军的将士从不畏惧战斗,他们怕的只是没有战斗的机会。
上县西城门楼上,陈克敌一身铠甲披身,远望着西方的天空。
望着那些期待着战争的部下,他的心中也激昂无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克敌胸膛热血沸腾,握着宝剑的双手骨节用力之下份外分白。虽然才十六岁的年纪,他就已经成为了一军主将,可是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期盼着接下来的这场战斗。
他心中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能用一场巨大的胜利,来向所有人证明皇帝对自己的看重是正确的。他想证明自己,他不光光是那个人的孙子,他还要让别人以后说到他祖父时,说那是他陈克敌的祖父。
而且在心中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就算万一攻不下萧关,打败不了联军呢。那个时候,他也完全可以一击不中,立即远遁。萧关的北方,便是灵武。他到时完全可以率军远奔灵武,就算是灵武守不住,他还可以远遁漠北。他带的都是骑兵,奔袭不成,还有这里留下的大部人马。只要到时能拿下陇上,一样是完成了皇帝的任务。
激昂之余,陈克敌心中渐渐沉思。
这件事情得好好谋划,好好谋划啊。二十万敌军,确实不是一个小数字。虽然说这二十万敌军将是三国兵马,甚至里面还是三国间的阴谋算计,这些兵马间并不是完整的一团。
不过就算如此,也得好好谋划才行。战略上可以藐视对手,可是到了具体的战术安排上,却必须重视对手。这些都是他在皇帝身边时,皇帝对他说过的话。
第二天,天还未亮,四更时全军便已经开始造饭。五更时分,天刚出现一缕曦光,陈克敌便将上县城的城防交给了连夜赶到的狂龙营统领李君羡接管。然后点齐了一万轻骑,分做两股。其中一股打着后周旗号,穿着搜罗来的后周式样铠甲军服,打了马武的旗号。
另一股五千人则全都是轻盔轻甲,没打旗号,统一黑甲,隔着十余里跟在前面部队的后面。
大军沿着古长城脚下的道路,一路从雕阴挨着朔方与延安、盐川与弘化、灵武与平凉,各郡之间的边界偏僻道路上前行。尽量的避开了各郡县城池,完全走的是山道小路,其中只有两次遇上了后周地方的守军。
不过幸好有着马武的官防印信,还有刘武周的军令,虽然数量上稍有不合,不是三千而是五千,不过在一番解释加上不少的金银礼物之下,也就安然无事的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