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饿的受不了的人试图突围,可在一阵箭雨之后,除了变成了一地尸体外,没半点作用。
北风依然呼啸,梁元礼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结冰了。几千士兵人挤着人取暖,把雪地中的草根全挖的生吃了。
“陛下,张仲坚元帅回报,说已经按陛下旨意准备好一切,今晚将依旨而行。”陈雷上前轻声道。
陈克复点了点头:“那就好,对岸的情况如何了,打听的清楚了吗?”
“对岸一切果然如陛下所料,昨天宇文士及带一万残兵并没有回潼关,而是撤入了广丰仓城之中。到今日中午,从长安方面又有一万兵马增援。傍晚时,又有几支兵马陆续进入了广丰仓城,每支兵马三五千不等。现在广丰仓城之中,估计有近四万人马。”
陈克复心里一估算,已经猜测这些援兵肯定都是渭南一带的兵马了。甚至长安城肯定也调派了一部份兵马,算起来,最后赶到的增援兵马中,肯定还有武关、蓝田一带的兵马。
不过只有四万人马,这些还是让陈克复有些失望。
他先前让元礼骗宇文士及,在渭水北岸伏击许军,也只是整个计划中的一小步而已。调动潼关一部份兵马过渭水增援蒲津,趁机伏击吞并其一部兵马。然后故意陈兵渭水北岸,兵锋直指广丰仓,目的就是想要攻敌所必救,引许军离开潼关、长安、武关等城池,让他们集结到渭南。
如此,才好进行下一步。可是现在赶来的许军加起来才四万,关中几个重要的城中肯定还留有不少兵马,这对他的计划可就不大好了。
“陛下,那些被围的许军快要饿死了,是不是该给他们些食物?”张出尘有些不忍心的道。
陈克复沉吟片刻:“那些许军不过是用来迷惑对岸的宇文士及,二来昨天我军也没有带那么多粮草在身边。不过既然今晚就有行动,这些人也就用不着了。快个人去招降,如果愿降,就让他们扔掉武器投降,我们即给他们换到俘虏营中,给他们食物。如果不愿降,就让他们继续留在那里喝西北风好了。投降的暂时不要整编,把他们先押回冯翊城中看管,等这边解决之后再说。”
陈雷下去传令之后,陈克复望着对岸,叹道:“看来是打的还不够痛,既然如此,那就再打狠一点吧。”
又是一个无月之夜,夜幕低垂,狂风呼啸。
渭河流缓,两岸平坦,处处皆可架设浮桥。南岸的许军两天来也是沿岸遍派斥候,随时观察着北岸陈军的一举一动。宇文士及早已经发下话来,只要陈军敢渡河,便要来个本利全送,打陈军一个落花流水,全赶下河去喂鱼。
虽然一连两日陈军皆无动静,甚至有斥候探到,陈军依然还在围困那数千被围的弟兄。被围弟兄数次发起突围,并没一人投降。这个情报传回,让心中受伤的宇文士及难得展颜而笑,大叹路遥知马力,真正是疾风知劲草。关键之时,才显出了梁元礼将军与麾下数千将士们的忠义。当下下令,把所有被困北岸的将士名单抄录一份,发回长安,让朝廷给各家将士家眷厚加抚恤,不能亏了这些忠贞将士。
南岸的许军将士见到北岸还有一支坚持战斗的国朝忠贞将士,心里不免觉得陈军在围杀那数千将士之前,不可能会南渡。如此一来,监视着渭水的斥候们也不免有些懈怠。尤其是在这寒冷的晚上,他们可不觉得陈军能偷偷摸摸的把浮桥给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