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悄无声息杀入城中的?”杨暕最不明白的就是这个,虽然他们与吴军的联军号称五十万,实际上也有十五万,但心里他也清楚,东吴的五万人其实大多是些刚洗脚上岸的泥腿子,其中不过只有几千人马的侍卫军是老兵。而他的十万人马,其实也只有三成是老兵,剩下的一半是杨浩的兵,一半是刚征召的兵。
可就算如此,这也是十几万人啊,更何况南郑可是一座大城,他们怎么杀进来的?就算兵熊,可身边的几位老帅可都是一等一的大帅,与名帅也不差多少。
裴仁基脸上皮肉抽动了下,淡淡道:“其实好多人都不想再打下去了,陛下身边,除了几位元帅忠心耿耿,大多数弟兄们其实都不想打。特别是陛下的禁卫军,他们更是如此,那些弟兄们多是家在洛阳。兄弟们都想回家,不愿意孤身漂在南蛮,最后客死他乡。大陈皇帝下过旨意答应他们,如果反正,不但往事既往不咎,而且算有功之士。”
“你想把朕怎么样?要杀了朕吗?”事到此,杨暕也全明白了,是城中的将士们暗中降了陈,而且人数绝对不少。可惜他事先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才致有此一败。可叹,当初在汉中最艰难的日子也撑过来了,却没有想到,最后居然会在他霸业最顶峰的时候,突然栽下马。
“大陈皇帝早有旨意,要请你去洛阳,陛下还说了,会保你个一世富贵。当然,前提是你不能再有什么歪心思。”裴仁基露出满口白牙,嘿嘿一笑。
杨暕冷笑:“陈破军怕是想要借朕之手,帮他招降这巴汉蜀的旧部,让朕献上这一片大好江山吧?”
一旁的裴行俭冷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难道朕说的有什么不对?”
杨暕还记得,当时裴行俨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目光中带有些讥笑。
是讥笑吧,隐约记得是如此,只是时间过的很快,那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仿佛记得就是那样的。
现在想起,也确实应当是那意思。
半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可这半年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就在裴仁基这个逆贼降陈并回军里应外合突袭攻破了南郑俘虏他之后没多久,驻守于江陵、巴东一带的鲁世深就已经轻兵两万逆江而上。两万陈军一路上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南郑一战,大隋国几大元帅非死即俘,后方本已经没有几个靠得住的将领。面对陈军,留守的相国裴蕴与苏威两人根本没有半点抵抗之心,早早的就发檄文宣布归顺大陈。
鲁世深半年之内,只以两万人马,就将巴、汉、蜀,这么庞大的地盘一扫而光。
在那同时,驻守于江东的李奔雷元帅与屈突通元帅,也起兵两万,逆长江而上,一举攻破了江夏。然后在半年之内,兵分各路,碾压江汉各郡。
两个月前,陈克复与裴仁基合兵一处返回关中,直奔北地。陈克复与裴仁基八万兵马与陈克敌、陈明叔十万兵马汇合,在长武城与已经粮尽的宇文化及展开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