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达心烦地扇着扇子,抬起眼睛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
“原来是在御马监伺候的,后来跟过陛下身边的张敏张公公一段时间。你忘了?”
杨休羡提醒道,“白莲教的那个案子里。在广济寺门口,给你递小马扎的那个‘梁芳’。”
“哦哦,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万达一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
这还是前年年末时候的事情了,当时他觉得这个太监年轻轻的,怎么那么善于迎奉拍马,跟老实不多话的张敏公公完全不是一路人。
案子结束之后,他还跟怀恩公公提了一句,说不要把这样的人放在陛下和娘娘身边。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出了宫,还做了景德镇御器厂的督造太监……这也太巧了吧。
“这个梁芳太监,有些手段。他因为你的一句话,被从张公公身边赶走,昭德宫也不要他,眼看就要失宠。但是这个人太会钻营了,居然搭上了六局二十四司的路子。”
杨休羡只能感叹人算不如天算。
“正好两年前,负责御器厂督造的张公公被调回了京师。这小子上下运作,也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动用了多少关系,竟然得到了督造太监这个肥差。”
宫里的太监们,有做到像怀恩,覃昌,张敏,夏时,牛玉这样,在御前极得脸面,权力犹如内宫宰执的宦官。
也有混的连口饱饭都难以混的上,只能打扫庭院和刷马桶的内侍。
除了运气和能力,就看个人会不会钻营了。
这梁太监年轻轻的,今年也才二十出头,从深宫里出来,就被外放到江南这样丰饶的地方,掌管的还是御制之物的督造采买,简直就是老鼠跌进了米缸里。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活该他又落在我的手里。”
如果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子,偷卖窑变瓷器,那万达可就一点都不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