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后那边的宫女怎么说?”
朱见深冷冷地问道。
“送进清宁宫的缎子还是完整的。钱太后说她年纪大了,平日里很少在外头走动,那么好的料子做了衣服也没机会穿出去,就放在了清宁宫的库房里。前日已经派人将缎子送来了。奴才检查过了,确实完整,连封条都没拆开过。”
怀恩说道。
钱太后的缎子没用过,王皇后的那匹去年就送人了。
朱见深抬头,看了眼昭德宫里一扇窗户的窗格,在太阳底下反射出柔雾般迷人的光芒。
去年万侍长得了这缎子后,就说穿在身上没意思,不如用来糊窗子,别说缎子自己会发光,说不定影子也会。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主意好,命人将书房的一面靠南边的窗户给糊上丝缎。
糊上之后果然就跟万侍长说的一样,连影子都带着微微的色彩,别致有趣极了。
“做一条裙子费不了一整匹布。剩下的缎子呢?收起来了么?”
“这个……”
怀恩犹豫了一下,不敢开口。
“说。”
“宫女们说了,太后的仁寿宫里,一切物件都是要‘圆满’。凡举布匹绸缎,只要不是整匹,就悉数扔掉。瓷杯瓷碗不是整套的,就将剩下的全部砸掉换新的。所以剩下的布料……应该已经被处理掉了。”
朱见深听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父皇和母后被囚禁在南宫的那段时间里,据说连口新鲜的吃食都没有。母后不得不亲自做针线,给父皇和皇弟缝补衣衫……之前父皇每每提到此事,都会忍不住潸然泪下。没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