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应该死的。但是我向娘娘求情,请她开恩,将阿直唯一的血亲留下。”
想起十多年前的往事,万达也是不胜唏嘘。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照锦衣卫的家法……南镇抚司行刑,生生剥去了他的半张脸皮。”
“生生?”
邱子晋瞳孔紧缩。
“生生……”
万达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即便出入诏狱十多年,见识过了无数种残酷的刑罚,万达也难以想象那是种怎样的痛苦。
所以锦衣卫里流传着一句话——宁可直下阎罗殿,万不可去南抚司。
南镇抚司,就是锦衣卫们的“诏狱”。
上完刑后,足足过了一个多月,他才在北镇抚司里再一次见到了戴着面具的梅千张。
他跪下,对他磕了一个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然后翩然而去。
若不是那双眼睛依然清澈灵动,他都无法将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和那个永远叽叽喳喳,没事找事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他之前不是不愿意来见你,而是他真的‘没脸’来见你。”
杨休羡低声说到。
他上前,拍了拍邱子晋的肩膀。
“你不要怪他。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做一抹影子。他不想吓到你。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梅千张他喜欢在大家的心目中,自己永远都是‘一剪梅’时候的模样……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他,那就还是做回朋友吧。”
杨休羡顿了顿,“或者,你就当他不存在。他,也就不存在了。”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