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是一座中西兼容的典型北方城市,完全不同于沈听澜的故乡,那座没名气的小镇。它比它大气、比它繁华、比它更加热闹。
可是现在的沈听澜就是想回到小镇子里去,尤其是当回忆起沈青仪蛮横地告诉他: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当初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更是发疯一般想回去。
就算是被欺负得最狠的那几年,也从来没人对沈听澜说过这种话。
偏偏那是他的妈妈。
他的心上好似被捅了一把刀子,痛得厉害。同时酸楚感顿时涌到喉间。
沈听澜认为自己不应该为了这件事哭,应该摆出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潇洒态度来。但是身体却不听意识的使唤,手越擦眼泪越多。
江诉声发觉了沈听澜的异常,转过脸来看他,关切问:“怎么了?”
江诉声不问还好,这一问,沈听澜心里的委屈不甘都被放大了数倍,就像是在即将崩溃的堤坝上开了个口子,洪水瞬间倾泻而出。
沈听澜再也克制不了他自己的情绪,含混不清地说:“我想回家。”
江诉声替他难过起来,却不会安慰,只得温声劝:“我们这就回家了,那儿没别人,就我们俩。”
沈听澜没答话。
江诉声心软,怕他这样一直哭再哭坏了眼睛,又说:“澜哥,我叫您一声哥,您别哭了。您不是一直记着我把您头发剃坏了的事儿吗?这样,明天我也去剃个和尚头给您赔罪,您看行吗?”
沈听澜的头发长得很快,已经不是卤蛋脑袋了。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发:“关你屁事。”
“自然关我屁事,我澜哥都哭成小媳妇样儿了,我还不得赶紧劝劝?”
沈听澜不满意江诉声的形容,回他:“你小媳妇样。”
“成,您只要别哭,我给您当小媳妇都成。”
前头开车的司机师傅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声来。
江诉声借坡下驴:“司机师傅都笑了,我这么努力想让你高兴,你就笑笑呗。”
不得不说,在哄人方面,耍无赖的方式比讲大道理更加好用。
沈听澜微有触动,眼角一弯,对江诉声笑了笑。
他笑起来是好看的。
不知怎么回事,江诉声联想到了绽放在朦朦雨夜中的红玫瑰。它颜色热烈,花瓣柔软,明明是楚楚可爱的样子,却长满了尖锐的刺。
他忽然想靠近这朵花。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沈听澜和江诉声,我推倒重写了至少十次。最初我是想像上篇文一样,写个沙雕故事,他们也被设定成了沙雕。写到差不多九万字的时候,我放弃了这个单纯玩梗的初稿,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