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安完全忘记了当年自己入赘盛家前的穷困光景,忘记了盛家对他的扶持和栽培,忘记了盛灵玉母亲对他的绵绵情意,他目眦欲裂道:“怪就怪她一直挡我的路,是她逼我到这一步的,有多少次,你祖父训斥我的时候她都一声不吭,我早就知道她心里瞧不起我!我杀她一点都不后悔,若能重来,我还要杀她!她该死——”
“你母亲,你祖父,全都该——”
谢成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还在试图喊,神情依然那般狰狞,可他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定格不变,他的身躯轰然倒下,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再也喊不出,再也动不了。
因为……他的喉骨被掐断了。
牢房的走廊里响起了钱公公抑制不住的惊恐呼声,钱公公两腿瘫软向后退了两步,直到倚着墙无路可退,还是没有忍住在这一刻落荒而逃。
太过震惊,太过可怖。
他看见谢成安在发疯,看见盛灵玉推门而入的背影,可是……他没有想到,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盛灵玉会……
那是人伦纲常之中最大的罪孽。
是底线,是秘辛,是触之即死的逆鳞。
钱公公脚步匆忙地离去,逃命一般,然而盛灵玉站在原地丝毫未动。他站在那里,慢慢地合上眼睛,只觉得周遭一片空寂,那些在他脑中日夜不停纠缠不休的声音忽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所有的声音都停下了。
他终于什么都听不见了。
寂静,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