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在的敌人永远都令人心里不舒服,和盛灵玉对上视线,杨惑已然对盛灵玉发生转变的原因全无兴趣,他眯住眼睛,冷清道:“我替灵玉收了场,清理了烂摊子,灵玉说食言便食言,如此轻轻松松,就不怕我将事情抖搂出去?”
说着,杨惑的语气附上笑意,他有意恶毒道:“在那位陛下心中,可会想到灵玉这等君子实际上是弑父之人?不知若是陛下知道灵玉的所作所为会作何感想?”
盛灵玉像是没有听到杨惑口中的威胁和讽刺,轻轻道:“可你不会现在告诉陛下。”
杨惑哼了一声:“你怎知我不会?”
盛灵玉道:“这样好的把柄,无波无澜之时,杨世子哪里舍得拿出来用?”
盛灵玉说得那般平常,可却无疑轻而易举地戳中了杨惑的打算。
是了,一点都不错,这样好的把柄,若不是一击命中的适当场合杨惑绝不会随意拿来用,他还要用这点秘密去一寸一寸压榨盛灵玉,直到触碰到盛灵玉的底线,再也榨不出任何利益才会停止。
被盛灵玉夺走了些许主动权,杨惑微一定神,很快笑了,他用刻意讥讽的语气调侃道:“以前倒是没发现灵玉这般锐利,现在看来,你果然是谢成安的儿子。”
谢成安的儿子,这种说辞有种锐利的锋芒,比刀剑还要冷,能划破血肉,刺痛人心,是莫大的讽刺。
盛灵玉听着,竟没有动怒或者难过,他也笑了,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道:“杨惑,若你想要我的命,今日以后,不妨亲自来拿。”
礼乐之声停了又响,巡游,祭祖,行大礼,百官大宴。
康绛雪从下车辇开始一直绷住脸,凡事都跟着礼节走,忙得手脚倒悬。
一直熬到天色漆黑,大婚之礼总算到了尾声,小皇帝和盛灵犀一起被簇拥着进了落霞宫的喜房,进了殿内,宫人们剪了小皇帝和盛灵犀的头发,绑在一起搁在了枕头下,又是一番吵闹之后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