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病怎么好的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不只是那一次,后来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撑一撑就会过来,一年接着一年,春夏过后又是秋冬,所以每一次他都咬牙撑着,大睁着双眼,直到天光大亮,目眦欲裂,以至于以后再想起来的时候,似乎又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
除了当下的疼永远是真实的。也许学校的心理医生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他该给陈原开的是止痛药和维他命。一个止疼,一个续命。
好在人体的重要机制之一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陈原靠回避和幻想活着,他自嘲道,似乎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其实骨子里我并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
“我知道。”唐舟侧头望向他,声调就像极速落下的木槌,“陈老师,你是吃过苦的人。”
陈原抿起嘴,看似神情自若,只剩十根手指仍然紧紧地扣住了方向盘。
唐舟并不了解自己的过去,可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像是发自肺腑。
生活并不容易,比活着更糟糕的一部分是,世界并不留给理想主义者太多生存空间。许多人逼着自己忙忙碌碌,直到彻夜睡不着觉,以为风光无限,实则暴食或暴瘦,失眠或嗜睡,手边拿点真实或飘渺的东西填补内心的空缺,就能在被人问起最近过得如何时,理直气壮地回答:我的生活还算OK。
拼搏这么多年,陈原好像都不是为了过上富裕的生活,更不是为了买上豪车豪宅。他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活,好像他撑着一口气咬牙厮杀,只是因为不甘心,甚至仅仅只是为了博得别人的一句认可,承认他辛苦,承认他流过的汗。
承认他没有自甘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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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写的真的是小甜饼(握拳)
第35章 平安夜
35.
自打陈原发现唐舟与自己的口味十分相似后,两人一起吃饭的频率高了许多。
周周回家以后,唐舟的保姆就没再来过,陈原只得早晨起来自己给自己煎荷包蛋。唐舟并没有时间与他共享早餐,往往一起床就在迟到边缘,衣服扣子还没扣好就急匆匆地出门,陈原见状去超市里买了许多三明治和面包囤在冰箱里,他会在起床后把三明治从冰箱里拿出来,搁在玄关处的凳子上,这样唐舟出门的时候总会看见。
唐舟第一次看到凭空出现的三明治时,一脸疑惑地将它拾起,拿在手中,“这是什么?”
“你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