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今开销越来越大,几个庄子里的进项都快支撑不住了。”

无语的看着烟翠烦恼不堪的模样,张灏随手把一本账簿划拉到眼前,略微看了一眼,说道:“这都是前期投资,必须要花掉的,忍耐几年就好,往后的收益会让你做梦都笑醒。”

“虽说知道那海船收益大,可是一来一往航行在大洋中,实在是风险莫测,何况一年才能走几趟?光是养着船员就得几万两银子啊!”

“这算得什么,如今好不容易架起一支船队,才区区五艘大海船而已,要不是皇帝他老人家圣明,这些年下面培养出那么多的海上好手,真要从头来过的话,还不知折腾到何时呢。”

张灏真的庆幸重生在永乐年间,正好是大明朝远洋宝船最兴盛的时期,真是省了自己无数手脚,既不用和朝中大臣打交道,又不用说服皇帝同意,就是造船坊和港口等基础设施都是现成的。

这几年学着管理各项生意,如今的烟翠早不是当年任事不懂的女孩了,前倾着身子,指着账面上的一行数字,皱眉问道:“其他我还能想明白,可是这海事学堂是怎么一回事?乖乖,一年就得花掉几万两银子呢?为何不让朝廷出这笔钱?”

“哦,架船航行在茫茫大海可不是光靠着勇气就行的,得需要系统的培训出一批人才,如今咱们底子薄,朝中诸公又不会理解我的用意,再说我岁数还小,很多事都不能太招摇了,此事就这么办吧,学堂教师匮乏,还得找郑和侯显二位大人好生商议一番,得从他们那借调一批有经验的水手。”

无奈的摇摇头,烟翠真不知道二爷的脑子里哪来这么多的怪主意,这三年虽说购买了几处庄子,又秘密在云南等地圈占了几处矿山,还在各地开了个商号,组织货物南输北上,可短短的三年时间,根本谈不上赚钱,得不停的搭进去自家大笔的银子。

这还不算,又是购买和新建海船,又是招募水手,又得建造几处学堂,还好二爷身上挂着锦衣卫的差事,又掌管着宗人府的几处买卖,京城五个都督府和京卫指挥司又买老爷的面子,举凡自家庄子上的农产和商铺作坊做出的商品全都不愁销路,这收支方勉强能支撑下去,要不然,光是府上的大笔开销,就得把人的头发给愁白了。

张灏也知道自己过于心急了,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有些急功近利,可是这两年在福建沿海一带发生的事,却让他有些焦虑,那就是一次海外倭国的朝见使船在港口中停泊,下了船的倭国人为了筹备进京所需要的路费和购买我大明朝的商品,在集市叫卖他们唯有几样拿得出手的东西,锋利的倭刀,精美的漆盒,可是朝廷最近却禁止海外诸国随意买卖东西,不经允许一律没收,结果几个官吏和对方语言不通的情形下,发生口角。那暴躁的倭国人大怒之下,当即出手伤人,这还不算,反而把周围的商铺洗劫一空。

抢了无数好东西的倭国人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大肆抢掠,最终却平安无事的扬长而去,不但打死打伤数十名百姓,就连赶到的一百多军士,都被他们揍得哭爹喊娘。

事情结局更让人无奈叹息,几个月后,倭国又派来一艘使船,一帮倭国人跑到皇帝朱棣跟前哭诉请罪,这朝中的大臣们和皇帝陛下,哪还会和海外蛮夷津津计较,不但赦免其罪,还赏赐了许多宝贝。

唉,张灏叹了口气,别人不清楚,他还不了解吗?就是经此一事,那倭寇真是尝到了甜头,摸清了天朝虚实,没过十几年,断断续续就有流浪武士飘洋而过,不时在海岸附近烧杀抢夺,结果尝到甜头后,又有更多的倭寇蜂拥而至,真算是兽行累累,无恶不作,最终演变成长达一百多年之久的倭寇之乱。

别的事张灏可以当做没看见,可这涉及到异族一事,那绝对要斩草除根,所以张灏才不惜花费大量银子,开始秘密筹谋,更是连连跑到皇帝朱棣那里痛陈厉害,倒也说动朱棣,下旨命各级官吏密切配合,总算是把京城的工匠拨过来一些,任由张灏瞎折腾,其中里面就有几十户神机营和造船坊的世代匠户。

没有在解释下去,张灏忽然想到一件事,笑道:“这几年也把你们几个累的不轻,这几日就会有几个丫鬟进来,身份上绝无问题,更是看书识字,琴棋书画,算账管事的好手,甚至人人都会点粗浅功夫,就交给烟翠姐姐你来管着,平日不但可以帮你们做事,还能贴身保护大家。”

几个丫鬟闻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心中也说不上是欢喜还是旁的,只有烟翠显得很开心,不过也不是张灏想象中的欣喜,看的张灏直摇头,这女人的嫉妒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