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苦笑,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二爷,大概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张家在外面的庄子店铺,船队矿山虽多,可支出也大,二爷带下面人宽厚,花钱的地方更多,咱张家又从不仗势欺人,从不收受贿赂,老爷为了手下战死将士的孤儿寡母考虑,更是求得圣上多番赏赐,可如今国库空虚,少不得自家往里面花钱,去年更是连连命人回来讨要,一次比一次狮子大开口,将近十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咱家赚的基本是辛苦钱,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光鲜富裕。”

有些话紫雪没敢明说,心里可不满着呢,心想老爷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十几万两银子张口就要,真以为这白花花的银子,都是从地里种出来的不成?外面人都盛传老爷英明神武,照我这个婢子看呀,也就是个任事不管的糊涂大老爷罢了,这家中一年将近二十万两银子的盈余,不是被老子拿去体恤所谓的将士遗孤,就是被儿子四处做滥好人,而给个挥霍一空,真是一对活宝父子,哼。

“哦。”慕容珊珊心中暗喜,还没等她张嘴,就被张灏堵了回去,气的慕容珊珊心中吐血,大骂张灏不知好歹,诅咒你日后穷的连老婆都娶不起。

“女奴就要有女奴的觉悟,少在那胡思乱想,你现在的首要之务就是伺候好本少爷。”

嘟着嘴不甘不愿的继续干活,慕容珊珊表面上咬牙切齿,可动作依然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意,看的周氏和几个丫鬟微微一笑,视而不见的忙活。

张灏对于她的心意了如指掌,其实把她弄到身边何尝不是另有他意,下人们在外头成立的商铺,在他看来,都是些小打小闹,生产采购的商品,也没个能人掌控,要不是有他这个官商勾结的少爷在,估计不破产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这几年,他没时间没心情,更没精力去操心这个,这慕容珊珊倒是个合适的代理人选,不过,还得杀杀她的傲气,收为己用再说。

“嗯,谁家都不去,就按照定例回份礼,病还没好呢,怎敢这节骨眼上出去招摇,没的叫圣上把我抓回东宫去,那可不是玩笑的。”

周氏嫣然一笑,体贴的点点头,实际上她心中却有些发愁,这几年随着主子年岁渐大,谁家有了事,都急忙给送过来个请柬,或是派管家火烧火燎的跑来递话,生怕没让二爷知道,能怪罪谁似地,往后此种事只怕会更多,可一味的不出头露面也是不妥,毕竟堂堂国公府的主人,也不能不吃人间烟火不是?

何况如今亲戚里道的谁不知道,张家已经彻底分了家,对面伯爵府和二房,人家也就是依着亲戚的本分,随便通知下而已,那重头戏全都在这边,可二爷也没个兄弟可以带他出头,老爷夫人就更不方便了,小事还好说,随便推搪一下也就过去了,但那娶亲吊唁等大事,这不出面,可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只是周氏心疼二爷,遂压下劝劝的念头,笑着施礼,扭身款款而去,带走一片香风,只留下满地的惆怅!

这边几个人,还若无其事的说说笑笑,舒服的斜躺着,张灏突然询问道:“珊珊姐,听说你烧得一手好猪头?”

疑惑的抬头,慕容珊珊得意的撇嘴道:“是呀,怎么?二爷想尝尝婢子的手艺?”

张灏精神一振,笑道:“行,迎春,你去吩咐小厮们,出门买几个新鲜的回来,今晚把几个妹子都约来,那诗社成立了这么多日子,我还没做过东道呢,这次也让她们这些千金大小姐,尝尝民间的美味。”

赶紧放下手中的玉锤,慕容珊珊慵懒的站起身子,一把拉住苦着脸的迎春,喜笑颜开的拉人而出,看的书萱和紫雪慎怒的瞪着哈哈大笑的二爷,就听见张灏笑道:“要想这女奴卖力做事,适当的甜头还是要赏的。”

……

傍晚时分,如约而至的几个妹妹结伴而来,一进院子,二姑娘张可儿大惊小怪的指着摆放在桌子上,那几个毛茸茸的肥猪头,惊吓的叫道:“难道二哥哥请我们吃此等浊物?哎呀,这东西怎么能下咽,实在是恶心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