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职日滥,各地军营多有贪暴怠惰,纪律不严,器械不利,城池不修,军士缺伍,攻战屯守之法渐废驰,虚有屯种之名而田多荒芜,兵力之疲而农之业废,难,难,难!”
张灏缓缓说出三个难字,要改变目前陋习不难,但却难在帝王身上,难在朝中大臣身上,指望他们锐意改革,基本上等同于痴人做梦,而永乐帝王一心建立大功,名垂后世,却早已不知不觉中,为后代子孙种下无数祸根。
一时间,张灏竟生出孤独之感,这父亲指望不上,大臣指望不上,皇帝指望不上,而自身又岂敢指望?
“罗进,这次我也不难为你,好生安顿军士们的家眷,每家抽出一人当兵,独生子的不要。”
“是,可是杭州城哪有那么多的军田?”罗进苦笑。
“带人去彻查杭州城所有田地,盘查人口,此为军令。”
说完之后,张灏觉得不妥,不禁低头想了想,马上吩咐击鼓聚将,改变心意,把难题推给地方官吏,责令官府分拨出良田安置军户家属,其他众将官三日后进行大比武,不合格者立时淘汰,从福建军士中抽出三千精壮日夜操练。
“罗进,这次命你戴罪立功,主持围剿倪弘三。”知人善任,张灏自知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身边属下一样如此,而罗进还是有本事的人。
罗进大喜,急忙点头领命,张灏又命西门荣轩为副将,又安排一些人事,最后说道:“那流匪不过三千人,现在各路大军都以出发,想必不久就能平息匪患,从者一律宽赦,只诛首恶,此乃陛下旨意。”
“是,陛下恩德。”满帐武将尽皆朝张灏拜倒,神色敬重。
张灏一样略微朝京城方向拱拱手,做个意思了事,沉声道:“老弱病残之家都发给一笔银子,任其脱离军户之籍,此事由我做主,没人会横加指责。在营中设立学堂,所有人都必须读书识字,学习一些行军打仗的知识,此事自有张继开兄弟负责,好了,都下去吧。”
千头万绪,还得时刻防备来此朝堂的攻歼,张灏不敢在整个浙江大肆改革军政,只能在杭州一隅之地偷偷做些准备,甚至是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得被召回京城呢。
把一应军旅之事都交由其他人去办,张灏继续保持纨绔公子的形象,无非是今日过来一通胡闹而已,开设军校此等新鲜事物,自然不会引起谁人的注意,而抽调精壮操练,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不提张灏无意中成立了大明朝第一支职业军人,回到府上后,一连多日闭门不出,整日里和姐妹们玩耍,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
夜晚,小院闲阶玉彻,墙偎半簇新芽。
姑娘们沐浴完毕,纷纷涌出来跑到花园内散步消夏,一个个粉妆玉琢,秀发披肩,发梢上水渍还在,好似出水芙蓉,顽皮可爱,清新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