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质盯着素和熙的右足:“当真?”
“当真,我骗你做什么?”素和熙微微一笑,“玉质坐好。”
裴玉质将侧颊贴于素和熙的心口上,道:“好吧,子熙若是难受了,定要让我知晓。”
素和熙颔了颔首,一面揉着裴玉质的发丝,一面回忆道:“从我知事起,阿娘便病骨支离,几乎日日以泪洗面,原因是爹爹在她怀我之时,有了外室,安置于别院,那外室便是阿玥的母亲崔氏,阿玥出生后,爹爹将崔氏迎入了府中,以奖励崔氏为素和家开枝散叶。
“起初,爹爹尚有耐心,日日来见阿娘,而阿娘要么不愿见爹爹,要么对爹爹不假辞色,要么向着爹爹哭泣。为了与阿娘重修旧好,爹爹承诺阿娘,再也不纳妾了,阿娘轻易地相信了爹爹,与爹爹过了一段恩爱日子。
“然而,一日,有求于爹爹的一小吏送了一名美人给爹爹,爹爹得了美人,由于顾虑阿娘的心情,不敢享用。美人从小学的是勾引男子的手段,爹爹本就垂涎于她,美人一使手段,爹爹便上钩了。
“爹爹心怀侥幸,故技重施地将美人安置于别院。阿玥的生母崔氏对这新来的赵氏心生妒忌,去阿娘面前嚼了舌根。阿娘终是对爹爹彻底地失望了,不愿再见爹爹。
“阿娘缠绵病榻良久,早已容颜憔悴,原本爹爹之所以想与阿娘重修旧好是为了讨好外祖父,外祖父时任右丞相,官位远高于爹爹。
“我四岁那年,外祖父过世,我那舅舅又不争气,未能谋得一官半职,我的母家就此败落了,族人四散,各谋生路。那之后,爹爹懒得再哄阿娘,阿娘既然不愿见他,他便干脆将新人赵氏从别院接入了府中。
“爹爹负心薄幸,教阿娘受尽苦楚,我认为爹爹若没有把握,便不该向阿娘发誓今生今世除了阿娘之外,再无别的女子。当年阿娘在众多翘楚俊才中选择了口蜜腹剑的爹爹,当真是识人不明。
“阿娘常常教导我,不可对女子许下根本做不到的诺言,我一直记得阿娘那时候的神情,阿娘应当在回忆与爹爹的甜蜜往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