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裴玉质的面颊被他拍得红肿了,裴玉质都未能醒过来。
再过一阵子,裴玉质的身体便要发冷了吧?然后,这副身体便会长出尸斑,散发出尸臭,与其他死于他手的凶神恶煞一般。
裴玉质委实是命运多舛,先是为一张好皮囊所害,险些被亲生父母卖入南风馆,后又为了阻止他自刎而被他活生生地掐死。
“玉质,对不住。”他放下裴玉质,“我这便下去向你赔罪。”
不久前,他对裴玉质承诺尽量会让自己活得久些,未料想,他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掐死了裴玉质。
下一瞬,他从剑鞘中拔/出剑来,架于自己咽喉,正欲动手,衣摆竟是被扯了一下。
是玉质么?
他满心忐忑,垂目一望,居然真的是裴玉质。
裴玉质不住地咳嗽着,难受得眼尾湿润,揪着素和熙衣摆的手紧了紧,极其痛苦地从喉间挤出声音来:“我……我听……听见了……你……你……说……说我……我……如……如果能醒过来……你便……你绝不自刎……我……我已醒过来了……你不许……不许自刎!”
话音未及落地,他咳得仿若要将五脏六腑全数咳出来方能罢休。
素和熙慌忙丢了剑,将裴玉质搂入怀中,双目含泪:“玉质,你没死?”
“嗯。”裴玉质环住了素和熙的腰身,咳嗽了许久,方能顺畅地言语,“我没死,子熙,你假若不嫌弃我,与我白首偕老可好?”
“我不嫌弃你,我……我心悦于你。”素和熙听得自己向裴玉质告白,吃了一惊,但他其实是心悦于裴玉质的吧?否则,适才他怎会那般伤心?
他重新为裴玉质包扎了,肃然道:“切莫出声,我知晓你很疼。”
裴玉质怔了怔,眼波流转,亲了一下素和熙的唇瓣,却又出声道:“子熙果真并非无心于我。”
言罢,他将自己右手五指嵌入了素和熙指缝:“子熙,我们白首偕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