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来,望了眼窗外的日头,想到兖州,彭煜准备下榻穿鞋。
楚尤嫤进屋时看见的便是这副场面。
“柳公子说将军需好生休养,将军有何事,不妨让将军的下属代劳。”
屋门被打开,金色的碎光迎门而进,面前的女子换了装束,发髻上的那只木簪已不见踪影,被一支红石榴宝石玉簪替代,耳边坠着明月珰,颇为清丽贵雅。
彭煜只愣了一瞬,接着将玄履穿好,道:“想必彭城已知晓此事,母亲等人还在家中等候,我也不好继续耽搁,今日我便赶回彭城。”
冯羽已死,正是刘椎即位之时,可他年岁尚小,还需彭煜主持大局。
这道理楚尤嫤自然都懂,可柳宴向她透露,若他不好生休养,受伤的那条胳膊就别想要了。
楚尤嫤将柳宴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他。
彭煜神色微变,一言不发。
楚尤嫤瞧他那副有些低垂的模样,心有不忍,且有些愧疚,若不是为了送她回来,他何需隐瞒伤势,她走进两步,安抚道:“将军在这好生休养几日,若着急,过几日后找辆马车赶往彭城便是。”
楚尤嫤自以为这是安抚,谁料彭煜听了这话,面色微沉,让他跟个妇人似的坐马车,还不如让他断臂来的痛快。
片刻,一绿衣婢子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浓褐色的药,待她走近,药汁的苦味便扑鼻而来。
“这是我家公子吩咐熬的药,公子说,若您还想要这胳膊,不仅需要好生将养,还要日日进一碗药。”
楚尤嫤接过药后,那婢子便退下了,屋里只剩两人。
药虽散着热气,但盛着药的玉碗却并不烫,楚尤嫤端着药看向彭煜,“将军先把药喝了吧。”
彭煜坐在榻上,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随后声音低沉道:“我一只手不方便,先放那吧,等药凉了我再喝。”
楚尤嫤道:“药需趁热喝,凉了会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