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阎忱没有大碍,那对爷孙俩感激地朝阎忱磕头,惊得阎忱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还是林漳将人扶起来,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目光深远,像是在透过他看着谁,“以后要注意安全,别乱跑,不要让爷爷担心知道吗?”
孩子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哥哥。”
阎忱在去医院的路上睡了一觉,等醒来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林漳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神情令人心疼。
“林漳,我没事。”阎忱回握住他的手,心疼得要命。
听到他的声音,林漳从回忆中抽离,眼睫半阖,语调没有什么起伏,“我以为,我连你也要失去了。”
“他们总说我是灾星,和我牵扯上关系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阎忱猛地坐起来,狠狠吻住林漳的唇,眼神有点凶,末了还咬了林漳一口,“不准乱说,我要生气了。”
林漳侧头凝视着他,阎忱的脸色苍白,英气的眉宇拧在一起,嘴唇没有什么血色,他生起气来神情格外生动,不像是刚被救起来那会儿,死气沉沉,让林漳害怕。
阎忱伸手抱住他,用脸贴着他的脸颊,又亲亲他的脖颈,耳朵,还有耳朵后那颗小小的红痣,阎忱的面颊是温热的,嘴唇是烫人的,林漳被冻麻的心脏被阎忱捂热,冰雪消融。
“爸爸妈妈,奶奶要是听见你这么说,肯定会生气,乖乖,我们都很爱你,你也要爱惜自己。”阎忱拥着他,在他耳边沉声道。
林漳眸子颤动,闭上眼睫,将脸埋进阎忱的肩窝,“嗯。”
最后两个月,林漳告诉自己,再给自己和阎忱最后两个月时间,什么都不管,这既然是阎忱想要的,也是他想要的,那就再放纵一次自己的内心。
深夜零点,阎忱盯着天花板惆怅地说:“说好了早上看日出,又要看不成了。”
“你想看吗?”林漳停下叠外套的手。
“想啊,我还看见了仙女棒,本来打算晚上和你一起放。”阎忱都安排好了,一定很浪漫,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林漳忽然朝他伸手,“那走吧。”
“啊?”阎忱一脸茫然。
“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早上的日出。”林漳很少说走就走,他做事一向很有计划和条理,一切都被框定在具体的时间内,每天日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迎上林漳的眼瞳,阎忱心跳加速,伸手一把握住林漳的手,“走!”
于是两人连夜从医院出逃,随手在大街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关上门的瞬间,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阎忱凑到他耳边说:“我们俩这样,好像私奔哦。”
林漳怔忡,似乎是回忆起什么往事,“你出柜前和我提过,要是爸妈不同意,就带我私奔。”
“去哪儿?”阎忱问道,在他记忆里,自己才二十岁,刚和林漳谈恋爱,还没有想到那么遥远的事情,但听林漳一说,好像的确是他会说的话。
夜晚的风吹动林漳乌黑的发梢,他的眼眸中浮起笑意,“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