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在黎阳旁边的位置坐下，小声喊了句：“黎哥。”

黎阳不想沾顾家兄弟之间的斗争，但是他对顾眠这个小时候被拐卖到小地方，接回来后还要被顾景同狠狠压制的小可怜本人没什么意见。

黎阳道：“叫我黎阳就行。”

顾眠笑得很开心的模样：“好，黎阳。”

“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好！”

顾眠完全没跟黎阳客气，上课下课，见缝插针的向黎阳问问题。

黎阳原本是打算履行帮助同学熟悉进度的职责的，但在被问了n个智障问题之后，他忍无可忍地对顾眠建议道：“如果你连这些都搞不懂的话，我建议你请专业的家教给你从初中开始补。”

刻意示弱的顾眠：……

黎阳的反应，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难道不应该因为他“笨”，所以倾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他身上吗？

顾眠调整了一下心态，对黎阳道：“离港一高的教学水平比存德的确差距很大，黎阳你能帮我补习吗？我可以给你补习费。”

顾眠打听过黎阳的情况，知道周家对黎阳很一般，平时好像也是没什么零花钱的，初中那会儿就有给人补习赚补习费的前例。

“不行，我没时间，你找别人吧。”黎阳毫不犹豫的拒绝，教一个笨蛋就已经很费神了，他现在又不缺钱，没必要教两个笨蛋折磨自己。

而且他现在的确非常缺时间。

如果mars要报名一月份的城市赛，那他最好尽快的参与进队伍的训练，他挤不出更多的时间给顾眠。

还有一点是，黎阳并不傻，他清楚如果他不想招惹上大／麻烦，他就该离顾眠远一点。

再次被拒绝，顾眠半真半假的问：“黎阳，你是不是因为哥哥的原因也讨厌我？”

黎阳闻言，摇头：“我和你不熟，谈不上讨厌还是喜欢。”

随即他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顾眠，道：“我和顾景同虽然闹掰了，但是我并不会为了你去得罪他，你不用从我身上找突破口。”

被看透的感觉让顾眠手脚有些僵硬，表情却维持住了茫然无措。

黎阳在敲打过顾眠之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做着刚才没做完的卷子，顾眠则是垂下头，咬紧了后槽牙。

从他收集到的信息来看，他以为黎阳是个单纯好拿捏的人——黎阳喜欢交朋友，交的朋友没一个真心的他却掏心掏肺，有不少人在背后嘲笑他蠢。

他以为接近黎阳这样的人不用费多少心思，现实却刚好相反，黎阳对他没有恶意，但带着明显的疏离。

为什么……他难道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黎阳给顾景同当狗都可以，却连和他多说两句话都不愿意？

一番剧烈的心理拉扯之后，顾眠收拾起了轻慢的态度，认真的思索起了该怎么拉近和黎阳的关系。

黎阳说不要在他身上找突破口，但是顾眠却相信自己的判断，突破口就在黎阳身上。

另外一间教室，顾景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支手机，手机里是向卓给他发来的黎阳和顾眠的同框照片。

照片里顾眠靠得黎阳很近，看着很亲密。

顾眠在外人面前特别会卖乖，但他和黎阳的乖不一样，他的一切都是装模作样而已。

背地里，顾眠最喜欢在他面前做一些蠢事，比如惹怒他让他失手打破妈妈最喜欢的古董花瓶，然后哭着去和妈妈道歉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当然，“真相”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就是他容不下顾眠。

别人都觉得他在抢顾眠的东西，事实上现在是顾眠在蓄意抢夺着所有他在意的东西。

现在，顾眠是认为黎阳对他很重要吗？

顾景同不屑冷笑，另外一只自然垂下的手掌却无意识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