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荣超与路氏相关部门的几位负责人都已经等在会议室。

事实证明，在合作这件事上，路程程确实是多虑了。

路荣超只在见到忽然出现在会议室的路程程时, 稍稍变了变脸色，但很快便恢复自然, 之后再没给路程程一个眼神, 仿佛他真的只是合作方那头的一个普通助理。

签约流程进行得十分顺利, 只是整个会议室内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分明是双赢的合作，最后路荣超与尹陌握手时，谁都没有说话, 脸上也没有任何笑意，导致两头的员工都十分紧张，不知是哪个环节有问题，导致两位老板都不满意。

路程程站着尹陌身后，看着眼前的路荣超，距离他上次回家不过两个月时间，他爸却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许多，虽然看起来仍是严肃、强势，但因为太过熟悉，他多少能看出些不同。

路程程之前一直担心路荣超会为难尹陌，这时见到他爸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他心里又升起浓浓的愧疚感。

他并非不懂感恩，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与父母好好沟通，但让他放弃尹陌，或是以牺牲自己的自由来向父母妥协，他实在无法做到。

而与路荣超不同，整个签约流程，吴凌的视线全程几乎都落在路程程身上，看着他与卢景一起做记录，看他在对方公司那头，小声与尹陌交谈。

这个小儿子，在他们眼中一直乖巧懂事，成绩优异，从来不需要他们操心太多，可直到他跟家里出柜，她与路荣超才惊觉，原来他们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这个儿子。

正如之前路程程说的，工作让他们获得了许多：金钱、名声、权力，但失去的那些与孩子相处的时光，永远也无法挽回。

待签约结束，两方人员一同前往晚宴现场，走到停车场时，吴凌远远喊了声：“程程。”

路程程正在替尹陌收轮椅，闻言顿了顿动作，还是继续将轮椅放进后备箱，这才到尹陌那侧的车门旁，俯身对着里头道：“我妈喊我，我先过去一下。”

“去吧。”

路程程向吴凌的方向跑去，在她身旁站定，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干巴巴地喊了声：“妈。”

“我听冯助说你去给尹陌当助理了？”吴凌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从别人那里知晓儿子的近况，心里免不了低落，却还是尽量温和道，“之前没听你们说。”

别说吴凌，就是路程程自己都是今天才决定的这事，原因还是不放心他爸，但这些他认为也没有多说的必要。

最后他想了想，说：“只是实习而已。”

吴凌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问道“你马上要大四了吧？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申请了免推研究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通过，就算不过，我肯定也还是要继续读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