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一下,静静地说:“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做生意挣钱都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但我们不走就不可能在一起。”

到外面去,就算生活艰难一点,至少我们可以在一起。

不出去,在这里扎根越深,就会被缠得越没法动弹,到最后永远都不可能出去。

一点一滴地,一朝一夕地,这就叫温水煮青蛙。

我觉得蔡景已经快被煮熟了。

我不能让自己也被煮熟了。

就连两个丧偶的中年人苟且地相好在一起都比我们过得幸福。

凭什么?明明我们这么相爱!

可我们就连这种会涉及离婚的问题,都只能吵得小心谨慎。

不,我们连吵都没有吵。

我说:“小景,我等你考虑到年后。你处理家里的事也需要时间,若时间短,我等你处理完了一起走。若时间长,我先走等你来找我。但如果你决定不出去或者下不了决心……”

我顿了一顿,望向他。

“小路……”他也望着我,眼神里是恳求,恳求我别说出口。

我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冷静地把那两个说出口了。

“我们离婚。”

他也闭了闭眼,别开了视线,没有再看我。我转身一步,移到车前身去,也再看不见他。

我们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我承认这么逼迫威胁他是有点过分,但那也是他背信弃义在先。我还给了他那么多时间考虑,已经够宽容了。

那以后,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进货经过时,来看看我,和我一起洗洗车,修修车。

只是我们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能吵能闹的都是小矛盾。真到大矛盾,就不会闹了。

我想,我可能知道他的决定了。

妈的,老子一个活色生香的大人,居然没有一个超市重要。老子跟他一起去外面打工,难道会克扣他的工资吗?会不让他给家里寄钱吗?会不跟他一起挣钱给弟弟妹妹用吗?

蔡景你个王八蛋!老子真是瞎了眼!

过年的时候,刘寡妇的儿子女儿都回来了,我们两家人在一起吃了个饭,就当是他们的婚宴了。因为刘寡妇想过年和儿子在一起,所以她还是留在他们家里,没过来我和爸住。

挺好。我还以为我得要花时间适应一下,有个不是我妈的女人睡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