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朋对那次家长会发生的事很有心理阴影,他有样学样地模仿林安尼鞠躬和问好。
林安尼把目光放在苟游身上,十分不解地问道:“你不应该坐上了去江城的高铁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捐楼以他名字冠名又是怎么回事。
但最后这件事羞耻度实在爆表,林安尼不好意思没个铺垫就问出口,如果是他理解有误,或者班主任表述出错,那就很尴尬了。
“我是买的今天的火车票啊。”苟游很随意地喝了一口校长的心肝宝贝茶,他摊摊手说,“可惜昨天不是来了一群傻逼,硬说我是冒充富二代,我这就来给他见识见识,老子是不是冒充的。”
如果林安尼没看错,听完苟游这一通解释,几位骨干教师的脸部表情比之前更扭曲了一些。
斥巨资捐一座楼,竟然只是因为被人说假冒富二代,被气着了。
这人是真的人傻钱多吧。
况且这捐助者,动不动就说一些不雅的措辞,这群自命清高的老师们,哪里听得惯这些,纷纷一副辣耳朵的表情。可在一座崭新的体育楼面前,所有人都要低一个头。
顾全大局的老师们,除了一刹那的表情微妙,之后都表现得很是淡定。
校长对着林安尼招了招手,慈眉善目道:“你就是安尼吧。”
林安尼就根据校长的意思走进了一些,他点点头:“我是。”
“诶呀。”校长朗声大笑道,“好名字,好名字。安尼楼,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名字。”
林安尼:“…………”
他微微冷静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胡言乱语道:“他,我是说苟游,他真的要给学校捐楼?还要以我的名字来建?”
校长接受能力极强,他年纪不小,头发都白了,成天靠戴一顶黑色帽子遮白发和秃顶。他闻言,一脸“你这小娃娃又在说傻话”的慈爱模样。
“合同都快签了。”校长轻轻一拍掌,笑呵呵道,“这还能有错?”
说完,校长又拍了拍林安尼的肩膀,“好孩子啊,真是好孩子,还没毕业就知道要报效母校,以后立业了还得了。”
大家都那么淡定,他怎么能输。
林安尼抹平刚才在校园里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脸的冷静,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虚假模样。
苟游没钱,这是他一直以为的。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慢慢变得阔绰了起来,送他玫瑰还知道要一千朵,聚餐全是他主动请客,林安尼想平摊也被对方一口拒绝。
他天真地以为,苟游只是刚卖了店,手头有点零钱。
可今天,他才发觉,自己对苟游那些事知之甚少,甚至还没在场这几位淡定自若的老教师知道得多。
他们虽然吃惊,但毫无对方实现不了承诺、付不出钱的担忧。好似捐一座楼,对苟游的金库来说,只是凤毛麟角。
苟游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他的态度。虽然想改变的,只有可怜兮兮心疼他钱的林安尼以及仍然浑浑噩噩的胡朋。
其他人对此事,非常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