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江砚祈关上书,说,“我要做两把刀,皆要长柄,一把是重刀,要耐砍,要煞气,要让人一看便胆颤,跪下来叫我爷爷,要打心底里惧怕;一把是薄刃,要便于使快刀,要好看,要华美,顶部簪最凝润的血玉珠,要让人一看便赞叹我是武功高强的俊俏郎君,要以身相许。这两柄刀,长度一样,要入一个剑匣,藏于正反剑鞘。剑鞘为黑色,鞘身光滑,鞘尾刻上我的字还有——”

墨余听得入神,见他停顿,连忙问:“还有什么?”

江砚祈也不知道刻什么,他从飞禽走兽想到古书符文,从天文地理想到佛道传承,又从山川湖波想到虫鸟游鱼、花草树木——

他眼神一顿,鬼使神差地道:“芙蓉。”

第7章 驯服 月白风清时的噩梦,旭日高升时的……

是夜,月白风清,萧慎玉却并不如意。

那夜,江砚祈的一句“好梦”维持不了太多时间的作用,此时他躺在又硬又薄的床褥上,又做起了梦。

那个女人依旧穿着最喜欢的玉色绣芙蓉望仙裙,裙尾的芙蓉被冬日的风刮得颤颤,咿咿呀呀地唱着歌。

皎若明月,眼若秋波,她长得好美。

她还是站在城墙上,无视狂风寒雪的凌冽,无视城下千军万马,她听着头上的金芙蓉玉珠步摇发出清脆的惨叫,点了石榴娇的嘴唇微微扬起,摆着张千娇百媚的笑脸,遥远不真切地望着即将要出城灭国的夫君。

她未曾开口说一句话,等那狂劲的北风涌来,她如千百个噩梦中一般决然跃下。温热的身体砸在高大的战马前,鲜血四溅,从她的头还有她的肚子涌出来,喷了马头一脸。

身上盖着的那层薄被好似有千金重,萧慎玉呼吸微急,猜测他是否马上就要死去。但他没有死去,他看见一个小团子裹着满身的血污从女人腹部爬出来,坐在地上抬头,鲜血糊了他满脸,看不清模样,只有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眼,正对着战马上的人天真地笑着。

“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