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理解萧慎玉,也能够看穿住在萧慎玉身体内的那具灵魂——真正的萧慎玉,残忍的、执拗的、极度压抑的、甚至有些不正常的,宛若疯子般的存在。

他用手指缠绕着萧慎玉的头发,直到那一缕黑发绷直,才笑着道:“瞧,就像这样,轻轻地就可以抓住。当然,你挥刀便可斩断这一缕头发,但到底是断了一截,就算长出来了,也更改不了你曾经被迫断发的事实。所以,萧慎玉……萧怀川,咱们一起玩儿吧?”

萧怀川?

萧慎玉看着他的眼神倏然一凝,像是再一次抓住了小老鼠的尾巴,看破了他又一层秘密。随即他也笑了,像是听见了孩童的天真稚语,说:“你在拉拢我吗?江易安。”

“并非拉拢,是邀请。”江砚祈轻轻扯着他的头发,让他俯下身来,离自己更近,更直接清楚地看见自己眼睛中的撩拨和热情——

“怀川,跟我玩儿。”

萧慎玉第一次与他这般贴近,他如愿地瞧见了江易安眼中藏着的东西——孩童邀请玩伴时的天真、野间妖魅邀请食物时的撩拨,哪一种都像,或者说哪一种都有。他第一次放任自己不留余地地离危险如此近,在令人呼吸急速加快的沉默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好,跟你玩儿,可是输了的话,我要杀你的,就像这样……”他伸手摁在江砚祈的喉结之上,微微一摁,轻柔地道,“应我不应?”

“应你。”江砚祈微微仰头,将自己的命脉大胆地暴露出来,笑嘻嘻地看着他,“怀川,你可真得劲。”

萧慎玉起身,看着自己的头发从他指尖溜走,又看着那一根白皙细长的手指在空中顿住,随即好似意犹未尽般地垂下。他突然道:“你哭过吗?”

“没。”江砚祈随口道,“不算我刚生下来的时候,我一次也没哭过,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