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祈闻言道:“住的不是江易安,也是江易安,就好比你这具孱弱的躯体里住的是萧怀川,却不是诸人眼中的萧怀川。到底是谁,有什么关系呢?你只要明白,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便够了。”

“对。”萧慎玉顺手捡起断成两半的玉簪,垂眸道,“我本来没打算‘死’这一遭的。我本该穿着一身湿衣裳姗姗来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责萧瑛推我入水,冷眼看着姚氏为她的儿子辩驳,皇帝碍于众人之口,叫御花园的奴婢与我当庭对质,假意看不清他们因为忌惮姚氏和萧瑛而反过来污蔑我,觉得丢脸,当廷责罚我。”

好家伙,和原话本里一模一样啊!

江砚祈看着他,问:“那你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萧慎玉说:“皇帝会杖责我。”

你猜对了。

江砚祈默然,又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挨打啊?”

“我不怕挨打,可我想着你也在。”萧慎玉幽幽地看着他,“我趴在杖下,你坐在殿中,居高临下,我不愿意。”

江砚祈一时无语凝噎,哽了会儿才道:“所以你才临时变了主意?那万一岑乐沂没起来挑起话茬,你打算怎么挑起这件事?”

“很简单,随便一个宫人在路上大喊‘容王爷要死了’,很快便会传到长庆宫。”萧慎玉淡淡地道,“让我出乎意料的是,你会过来。”

“我不过来怎么拆穿你的把戏?”江砚祈冷笑,“你知道,因为之前马场上萧瑛那一脚和我讽刺萧瑛的那几句话,萧瑛必定对此怀恨在心,也知道萧瑛向来不喜欢你,所以故意往他身上撞,故意被他推入水。你更知道,萧瑛跋扈纨绔,建宁帝对他并不真心喜欢,淑贵妃娇蛮、英国公府势大,按照建宁帝的性子,对英国公府的态度与对郡王府的态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