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已经痛的没了知觉,只有心里的苦,还在裹着这二十多年来的委屈、心酸、不甘,不停的支着小火,熬啊熬的。
熬得人耗尽一口心尖上的血,也不善罢甘休。
锦暖烟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到接近透明的锦时然,薄唇轻启道:“认错,也认了那桩婚事,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声音不高不低的,惯常的冷漠威严。
锦时然闻言抬了抬眉,因着失血过多,唇色苍白间,衬的眉间也少了些平日里的阴鸷。
他看着锦暖烟,虽跪在地上仰着视线,但还是尽可能的挺直了鲜血淋漓的腰板,好似这样,就能占据一丝的主场一样。
笑道:“我何错之有?就让我认错?如果真要说错……”
锦时然眸光恍惚一瞬,语气有些怅然道:“那我也是错不该生在这样的家里,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是有错啊……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看着锦暖烟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怨毒和恨意,一字一句的对他道:“我错就错在!不该投胎和你做兄弟啊!哈哈!哈哈哈……”
日暮西垂,天色半暗。
安静的练武场上,兄弟两个一站一跪。
对视中,一个不动声色,一个幽怨不甘。
锦暖烟看着锦时然那双通红的眼,仿佛看到他身上透骨而出的恨意,什么都没说,只薄唇轻泯,带出一点点的凉薄肃杀。
这样的压制和气场,锦时然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眨了眨眼,抖落额上密密麻麻的汗,道:“我死了……大哥你应该会很孤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