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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泽停住脚步,居高临下望着满腔愤恨地邵烽。

邵烽眼底充血,若不是身不由己,早已挥拳相向,“少假惺惺的,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怎么会有今天。”

“没有我,她也会走上这条路。”席泽神色冷漠,“到了今天,你还没明白,逼死她的人是你。”

邵烽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半响说不出话来,浑身力气都流失了,他靠在轮椅上,只能死死盯着席泽。

见势不好,程雁鸣上来打圆场,抓住席泽的手臂,一边打眼色一边说,“席总,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

席泽挥开程雁鸣的手,“我只是想送她一程。”

触到他冷厉的眼神,程雁鸣怔愣当场。

之前,邵烽没少跟他嘀咕席泽对许嘉宁不怀好意,他没信,邵烽就是个醋坛子,要是哪个男的多看许嘉宁一眼就觉得人家不怀好意,要是多说上几句话,那更不得了,妥妥地要挖他墙脚,简直有被绿妄想症。

所以邵烽说的话,他一直当耳旁风,席泽怎么可能许嘉宁许嘉宁,他们都没接触的机会。邵烽就是因为许嘉宁看不上他,所以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总是疑神疑鬼。

然而此时此刻,望着越过他一步一步走向目墓碑的席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悲伤,隔着一个背影都能感受到。程雁鸣匪夷所思,怎么可能?

席泽停在墓地一米之外,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乌发红唇,眼底没有一丝忧郁,只有浅浅笑意,美好又纯真

照片上的她,看起来十分年轻,约莫二十,应该是大学期间拍的,苦尽甘来,风华正茂,对未来抱着无限期许,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蓬勃朝气。

席泽勾了勾嘴角,弯腰放下洁白的百合花,凝视着照片的眼底流转着复杂的光芒,片刻后,他长长叹了一声。直起腰,缓缓鞠了三个躬,转身离开。

经过邵烽身边时,席泽脚步略缓了缓,扫他一眼,却没说什么,继续离开。

他来了,放下一束花,又走了。

邵烽坐在轮椅上,眼前浮现着席泽那一眼,彷佛是悲哀,又彷佛是怜悯,他一寸一寸扭过脸,与墓碑上的许嘉宁遥遥对望,她在笑,他在哭吗,眼泪滚滚而下。

“妈,妈,你看,阿烽他,”邵丹阳激动地拉着邵母的胳膊,“阿烽他在流眼泪,医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