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借助道门之力是否可行?若众派当真愿意凡人修道,想来,也不会拒绝多些编外门徒?
他同国师说了自己的想法。
国师则想得更远。
他离开王屋派后,又去了一趟魔界, 却遍寻不得风楼, 连同那罗睺界来的修罗也杳无踪影。
罗睺界迟早会侵入天元,眼前的安宁不过是风雨前的静谧假象, 祸患来临时,唯有足够的实力才是得胜的唯一保证。
也的确是时候让更多人明了危机将至了。
“臣便再去一趟吧。”国师笑道,“想来诸位掌门也不会拒绝。”
……
半月时光转眼即逝。
经过一轮考核整编,朝中三省六部雏形已成,中书令、尚书令、门下侍中已择出合适人选,位同副相,统一由侯相管辖,尚有不少缺职将在会试后择优补充。此外,又设御史台监察百官,由太傅出任大夫一职。顾千寻也领了兵马大元帅职权,统管大渝兵马及京城十万禁军。
郎梓因此闲了不少,送到他案头的奏章不过往日十之一二,在朝会也改为两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后,他便有了更多空暇关注各城致道堂的筹办。
也不知国师如何运转,道门各派竟一口应下了教授百姓道法之事,那致道堂便是各派传道之所,由呈闲派一同安排课业、派遣修士。
朝中诏令还未发布,民间便有百姓得知了风声,口口相传之下,举国哗然。
于民众而言,仙师已是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让他们自己修道?就算是梦中也不敢想。
一时间,祈雨观里为新皇祝祷祈福的香火烟气弥漫了小半个义安城。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好事。
临近三月,会试将近,百花争妍,春茶正香,城东归铭轩便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辩论。
归铭轩临近修士常来常往的翠微楼,得近水楼台之利,常有方外之人在此歇脚,久而久之就成了都城最负盛名的茶楼。稍有些家底的都城人士,都愿意在此花上几十两银子饮一壶最便宜的灵茶,盼着能碰上份仙缘。
郎梓本是来散心的,没成想,话本稍歇,大堂里便吵翻了天。
嚷的最凶的是个头戴方巾的年轻书生。
“若是人人皆可修道,渝国岂非要乱成一团糟?”他情绪激动,纸扇在桌上敲得笃笃作响,碰翻了茶碗也顾不上,“仙师何许人也?修到高妙处,一人可抵十万兵士,一怒之威,浮尸千里。长生不死的诱惑何人可以抵挡,届时只怕为了一株仙草一枚灵丹,便是一城又一城的百姓恶斗相残,兵士们哪里压得住?不出数年,我人族便要绝迹!”
他对面的粗壮青年却是冷笑连连。“兄台说这话的意思,是将我人族的能力置于妖族魔族之下了?两族皆是全民修道,传承万年,可没听说过因此发生过多少血流成河的事。”
有人附和那书生,与他争辩:“妖族有妖帝看护,魔族亦有魔帝,他们民众本就少,更有血缘限制,哪有我人族这般复杂?仙派林立不说,凡人更是与仙师们各成一界,孰人可统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