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又有些奇怪。他安静坐在原处捧着书册发呆,却每当外头有脚步进出时,他都会下意识地凝神,去听那脚步的声音。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等什么,只是每次听完,心下烦躁的感觉就又多了几分。

偶尔还能听见孟潜山遣别的下人出门去问江随舟什么时候回来,底下的小厮跑了好几趟,回来都只说王爷在忙。

霍无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一直到窗外雨声渐小,更漏打到了二更,霍无咎才听到了那道脚步声。

有些浮,并不快,一落入霍无咎的耳中,他就知道,是江随舟回来了。

他垂下眼,翻了一页书。

今日不到他的妾室那里过夜了?

霍无咎唇角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冷嗤,心下积攒了一晚上的烦躁,居然随着这道嗤声,渐渐消散了个七七八八。

甚至牵着他的嘴角,都拉起了一道弧度。

不过,江随舟今天并没跟他交流,径自收拾了一番,便栽倒在床榻上睡着了。

直到此时,四下无人,霍无咎才抬起眼,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

病秧子。单是昨天,在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泥棍那儿过了一晚上,就虚弱成了那副模样。都这样了,还要学着人家充盈后院?

真是不要命。

这样的病秧子,合该安分一些,被护在羽翼之下,在温室里不受日晒雨淋地将养着,不教他受罪,也决不让他生出那些花心思,惹些乱七八糟的蜂蝶。

想到这儿,霍无咎的心竟跳得有些快,像是被什么念头撩动了似的,心口有点痒。

他顿了顿,淡淡收回目光,像是试图压住什么一般,重新拿起了手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