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并没把娄钺这话放在心上。打从她及笄开始,她这爹就比闺阁少女还恨嫁,见着个五官齐整、略认些字、不缺胳膊少腿的,就要拿女婿的标准考量一番,因着他标准宽松,结果通常都是对半。
这么几年下来,他给她许配的人家,够编成一支先遣军了。
娄婉君笑了一声,将那帕子往盆里一搁。
“果然是醉得狠了,又开始到处认女婿了。”说着,她转过身去,看向素日里跟在娄钺身侧伺候的兵,柳眉一挑。
“又让将军在外头喝多,欠练了是吧?”
那兵有苦说不出,缩了缩脖子,讷讷陪笑。
——
霍无咎这日倒是没有喝醉。
他闻得出自己身上有酒味,不适合出门,回来后便让魏楷去主屋,看看江随舟是否有时间过来一趟。
此时已经入了夜,没多久,江随舟便随着魏楷来了。
他来时,霍无咎正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翻桌上的书册。
因着喝了酒,他的情绪多少有两分外露,对那书册不耐烦的情绪比往日更甚一筹。
他坐在轮椅上前后慢悠悠地地晃,将书册翻得哗啦哗啦地想,听着推门的声音,便将那书往前头一推,抬头道。
“来了?”
江随舟闻到了酒味。
“你今日去见娄钺,喝酒了?”他在旁侧的榻上坐下,问道。
霍无咎点了点头,单手摇着轮椅往江随舟的方向走,紧接着又觉得有些碍事,单腿一撑,便将轮椅逼停,站了起来,走到江随舟的身侧,极其自然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