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一直在想,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眼光。”他说。
江随舟扬了扬眉,等着他的下文。
霍无咎却不往下说了。
他一直觉得,人的骨头,都是外物所塑。他们这些臭当兵的骨头,都是铁打的,带着股凉冰冰的铁腥味;那些文臣的骨头,都是那些连篇累牍的诗书文章所塑,他们闻起来是书墨气,而霍无咎闻来,却是一股烂书堆的腐味。
唯独江随舟是不一样的。
他明明该是与旁人没什么区别,富贵乡锦绣堆里的少爷,霍无咎不是没见过。
但是江随舟却像是塑于光芒和自由之中。
挺拔,磊落,又有股子周围人都没有的通透。
这股气息吸引人极了,直让人像趋光的飞蛾,即便要撞得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也要扑到那光明上,试着去拥抱住那片温热的光亮。
霍无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低下头去,重重地去吻江随舟的嘴唇。
——
没几日,京中便出了大事。
重兵把守的太常令府,守卫竟是被全撤走了。第二日,旧朝的太常令齐旻齐大人竟是从府中堂而皇之地出来,上了马车,入了皇宫。
当日,齐大人竟官升半级,成了新任的大司徒,统领而今长江以南的所有文臣。
此事非但震惊朝野,连临安城内外的百姓都人尽皆知了。一时间,无论朝臣还是百姓,都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