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不应该是自家吗?
Minuit:好像有点道理?
何野翻了个身举着手机嘿嘿笑.:我说的都有道理。
于是对面又显示正在输入中,陪他一起在道理俩字兜圈。
就这样没头没脑的对话他们聊起来就没完。
不过最近何野都没敢给男朋友打视频,他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看,躺着的角度要不那么明显照得脸圆一些,于是闭着眼胡乱按了张自拍发过去。
对面也立即回过来一张照片,小裴同学穿着黑色的连帽卫衣坐在书桌前,看背景布局他还是没从那间危楼搬出去。
他的刘海已经长过了眼睛,眼下泛着青色,但直直望着摄像头,像与他对视。
何野用手指摩挲着屏幕想,他俩还真是,一个过得比一个不好。
聊到半夜何野依依不舍跟男朋友互道晚安,他丢开手机爬起身,坐在椅子上的徐岩还没结束呢,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你先我先?”何野问。
“你先。”徐岩头也不抬。
何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有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要放在平时他肯定看也不看,但有了前车之鉴他不由得多留意了一点。
时间显示就在他从浴室出来的前一分钟,归属地是跟何起群同样的城市。
何野垂着眼睛看着那串数字,好像猜到了是谁。
只不过他没有接到。
就算接到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有一瞬间的犹豫要不要打回去,其实他也能猜到袁香琴会说的话,无非是叮嘱和鼓励。
那个电话响了一次见没人接就没再打,何野撩了一把头发心烦意乱。
以前在家住的时候他跟他妈袁香琴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袁香琴自从辞了工作专心做起家庭妇女后把工作上那套力求完美都给带到家里头来,她大大小小方方面面都要按照自己理想的改。期间最先要管的就是她大儿子何野,从家里每个房间都得换鞋到零花钱不能超过规定数额,事无巨细管得何野一身反骨没折弯还倒长了满层逆刺。
十几岁青春期的少年心事本就敏感,又自尊自傲,一点点小摩擦都得留道疤。他又不像一些小孩子没心没肺今天吵架明天忘――不记隔夜仇。何野自小是给他妈当女孩子养的,生活精细讲究,性格温吞慢热,只有给逼到极致了才会爆发出来。
现在想想因为一点零花钱因为回家晚了十分钟这种鸡毛蒜皮小到不能再小的事而大动干戈,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真的很难生起气来。何野现在能支配的零花钱比以往要多得多,也没人会耳提面命告诫他节约是美德一定要养成记账的好习惯。
原先跟老妈顶嘴的画面仿佛久远得不可思议,但何野想,那个时候的他也是真情实感的在生气。零花钱或者十分钟,都只是一个开端罢了,更多的时候都是少年在为青春里不可多得的自由而起义抗争。
不过自从他离开家以后他们就再也没吵过架了,因为双方对阵其中一方已然远征。
他干站在房间中央动也不动,对着手机发呆,徐岩奇怪的看着他“干嘛呢?吹完头发早点睡觉啊,明天就考试啦。”
何野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把手机丢回自己床上,“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