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王爷一副不知要去斩杀谁人的架势,持刀冲出王府,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眼下已是亥时。

府内真正关心赵允承的老人,具都担心得很。

若是王爷去斩杀别人也还罢了,高远只怕王爷想不开,伤及自己。

当年,高远还是个内侍小黄门的时候,便跟着赵允承了,对于那些陈年往事,他是知晓的。

王爷有多么自厌自虐,亦是知晓。

到先帝跟前自刎、整治外祖李家、娶小李氏之女,一桩桩一件件,依高远所见,这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举措,王爷究竟图什么呢?

难道就不能对自个好一些吗?

非要弄到自己孑然一身,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高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今太皇太后还活着,王爷尚还有人惦记,若是他日太皇太后也仙逝了,王爷身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高远在府里神伤操心。

并不知他惦记的王爷,其实跟前有美酒佳肴,犯了厌食症,也不像往日那样无人敢劝他多吃两口。

郎君嘴唇微微干裂,任谁都看得出来,应该是长时间没有进食饮水所导致,这样可不成。

秦嫀握住他搁了筷子的手,在指间摩挲数下:“不合胃口吗?”

赵允承因被秦嫀当成白衣的事实,扫兴得不轻,因此抽了抽将手抽回来,眼露三分阴郁道:“的确没甚胃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