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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说来他却其实是个孤家寡人,身边儿除了高远真心盼他好,冒着危险在他身边不停唠叨,就再没有知冷知热的人。

直至后来,黑衣掩藏着别人敬而远之的摄政王身份,借白衣的光在沈府吃好睡好,还有美娇娘逗他开心,驱散他眉间的阴郁,拉着他过上了像个人过的生活。

把他好好地养了三年,那段时间,高远偶尔见他,都能看出他眼中的飞扬,跳脚生气总比死气沉沉要好得多。

正因如此,白衣也很久没有试过醒来的时候,身心疲倦,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胸腔中仿佛还残留着黑衣的偏激情绪,令他低吟出声,声音中饱含难受的意味。

“……”

不对,这黑衣的状况不对劲。

下半月醒来的郎君,撑起身靠在床头上,眼神中透着些疑虑不安。

毕竟就连黑衣情绪最偏激的那几年,也不会把这么多情绪残留给他,而且对方这次残留的情绪并非熟悉的阴郁偏执,而是从未有过的委屈伤心,伴随着胸腔隐隐的钝痛,传到白衣的感官中。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黑衣伤心委屈的?

答案当然有。

经过两三年下来,白衣已知晓,黑衣其实很看重秦嫀和孩子,虽然他自己并不承认,总在信中抱怨秦嫀管制他太过,事实上能让他伤心委屈的,也只有秦嫀了。

那必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衣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但是他被黑衣的情绪冲击得暂时不能动弹,只能闭上眼睛好好缓缓。

过了会儿,白衣幽幽舒了口气,摸索出信,打开看了之后,内容让他眼前一黑,几乎想昏死过去。

黑衣在信中说,他二人合力瞒了三年的真实身份,被小娘子知晓了,对方很生气,以死相胁要求和离,黑衣抵不住压力写了。

可笑。

白衣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黑衣是抵不住压力才写的和离书,那混账的司马昭之心写在末尾处,将秦嫀迎进摄政王府,或许才是他这封信所言之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