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裴冀丁腿虽然软,但耐不住经折腾,秦尚的态度挺明显了,他也不太想在这招人嫌。

外套给他蹭在了地上,低头去捡时,瞥到了沙发上那些尴尬地痕迹,裴冀丁拿起衣服,拍了拍沙发背,说:“呃,要不过两天我来给你拆了洗一下?这会带回去怪不方便的。”

秦尚理智的没去问裴冀丁眼里那几滴水是怎么挤出来的,两人心照不宣,如同没发生一样,他靠在墙上,抱着胳膊问:“你那腿还打颤呢吧,准备咋回去?走到你那什么梅棠村,天都亮了。”

知道他说的在理,裴冀丁没辙了。走不走回去的都不是大事,大事是他不想在这呆着,又或者是怕秦尚嫌弃他在这呆着。

从小到大,裴二少没怕别人嫌弃过。裴文德嫌弃他十几年了,他那比城墙拐弯还厚的脸皮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该干的事一点没少干。

但到了秦尚这,裴冀丁情不自禁就顾虑起来,拼了命的想留个还差不多的印象。

虽然每次都未遂,好歹也是个态度。

被不太上的了台面的药折腾了几个小时,脑细胞早就耗尽了,裴冀丁停了半晌没想出个好法子,干脆往沙发上一坐,说:“那要不你在行行好,收留我一晚?”

这话说完,他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硬着头皮看秦尚,心想要是被赶出去走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结果秦尚看了他一眼直起身来进卧室了。

过会,秦尚抱了床被子,扔在了裴冀丁身上。

秦尚家的被子都是苏春桃去挑的,鸭绒被芯,蚕丝被套,是家里的大件。秦尚家虽小,但苏春桃也买了两床给他备着。

被子软和的不像样,虽然秦尚丢的随意,但打在裴冀丁身上就跟个毛茸茸的大熊抱过来似的,兜头罩脸的给人裹了起来,柔软暖和。

裴冀丁从被子堆里把自己挖出来,盘腿坐着,抱着被子看秦尚。

后者扔完了被子又扔去一个枕头,说:“被子别耷拉在地上,不然我妈能举着拖鞋来追杀你。”而后连个眼神都没赏给裴冀丁,关门睡觉了。

裴冀丁不敢让被子挨着地,就手脚并用的拥着,和被子蜷在沙发上。

他到底是累得狠了,被子也暖和,此刻全是放松了下来,脑子里跟过电影一样闪着今晚的事,不一会就睡死过去了。

失去意识前想的最后一件事,是怎么秦尚家的沙发比他那小破屋的床还好睡。

裴冀丁睡得舒坦,隔着面墙的秦尚却失眠了。

他半夜出来去瞅了瞅裴冀丁,这人真的跟八爪鱼一样侧躺着,把被子当个球抱着,一点都不落地。眼角还有点不明显的泪痕,挺乖巧的窝着,头发也凌乱,衣服没脱,有点惨兮兮的。

秦尚原打算等人办完了那事,清醒了,就说清楚,划上楚河汉界,再不交往的。可一瞬间看到了那张像是站在悬崖边,随时会崩溃的脸,秦尚犹豫了。

单方面给一个人打上否定的标号是自私的。裴冀丁一闪即逝的脆弱让秦尚动摇了,至少藏在他家卫生间里蜷着身子的裴冀丁和那个混乱的,不像话的酒吧没有一点可以相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