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但没有爱。
意识到这一点的钟幸心头发涩。他放下了杂志。
那天晚上方仲意说的那么多话里,唯有一句最令他难过。
他讲了半天,讲到喉咙沙哑才停,低头盯着钟幸,笑道:我好久没有跟人这样聊天了,你再听我说一会儿行么?
心里有个声音说算了吧,原谅他,他没有你不行的;然而他还残存的理智却拉扯着他的四肢,让他无法站起:不能这样,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你不能再纵容他。
钟幸最终没有对他这句近似恳求的话表现出动摇。他问他:“你男朋友呢?”
方仲意干涩地一笑:“没有男朋友。他不是认真的。”
钟幸不说话,方仲意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总是很轻易就喜欢上别人。”
钟幸冲口而出:“那我呢?”
他将杂志扔在一旁,觉得自己十分悲哀。方仲意当时愣了一会儿,半天才讷讷道:“对不起。”
钟幸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与他爱上的其他人差别在哪里,更容易把握、更加纵容他,所以得不到珍视?
那一点还盘踞在神经线里的理智又在叫嚣:不要回头!往前看!往前去!
钟幸想得脑袋发疼。他看到邓廷歌在外面探头探脑,干脆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