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愚现在就站在他面前,没有激情,没有悲慨,唯有灵魂和躯体一样恶劣,布满破败的孔洞。
仿佛感受到邓廷歌的想法,陈愚脸上硬扯出来的笑容消失了。
“我确实没用,不怪你看不起我。”他说,“但没办法,这一行就像讨饭,你把碗递到别人面前,别人连你的碗都不屑于看,更别说给你两枚铜钱了。”
他上下扫视邓廷歌。后面的灯泡虽不够明亮,但足够把邓廷歌照得清楚。
“你多光鲜,多显眼。”陈愚嘿嘿地笑,“你在高楼,我在泥淖。”
邓廷歌无声地听着陈愚抱怨。那些粉末和针剂令他性格大变,邓廷歌越听越觉得不堪入耳。
“陈老师。”他打断了陈愚的话,“我走了。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任何人都不会说。”
陈愚正怀着很强的倾诉欲,口若悬河地说着自己在美国的生活状况,被邓廷歌一打断,思路立刻没了,愣愣地嗯了一声。
“你不要再……碰这个了。”邓廷歌说,“你去公安局,他们会把你送去强制戒……”
“你别告诉小刘。”陈愚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不能告诉刘昊君,你发誓,你发誓!”
陈愚在灯光里发抖,眼眶湿润,命令式的口吻渐渐变成了恳求。
“我不会告诉他的,他非常、非常尊敬和崇拜你。”邓廷歌加重了语气,“被你曾经的事情鼓励着,他正在编剧这条路上努力。”
陈愚的身体晃了几下,口齿清晰地说了一句“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