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反倒是罗恒秋觉得不好意思了。
导师和他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堆。挂了电话之后,罗恒秋神情有些奇怪。
“我那天觉得你的导师不太喜欢我。”他说,“可是他刚刚挂电话的时候叫我小罗。”
邓廷歌从资料里抬起头,鼻梁上架着罗恒秋的眼镜:“是吗?因为觉得你特意打电话过去说这件事,所以对你改观了呗。”
罗恒秋:“有道理。放下眼镜,这个度数不合适你。”
邓廷歌:“我戴着好看吗?我觉得你平时戴着可帅了。”
罗恒秋稍稍有点脸红。
他觉得邓廷歌导师给他安排的这个事情特别好,好得不得了。他已经很久没在邓廷歌脸上看到那么欢快的表情了。
熟悉了项目情况,也看过剧本之后,邓廷歌按照导师的安排,跟着他去寻访几位还健在的老兵。
其中不乏同样也坐着轮椅的人。老人见到邓廷歌,大多很惊奇,但又觉得他年纪轻轻就和自己一样窝在二轮车里,十分可怜,言语之间相当和蔼可亲。
三个剧本中有一个是原创作品,探访这个作品中提及的抗日连队的老兵时,编剧也跟着去了。邓廷歌对这个剧本印象非常非常深,因为他不理解其中的一个段落。
那个情节发生在战场后方。幸存的士兵躲在战壕之中,四周烟雾弥漫,枪弹声声,但已经稀落了许多。一簇簇的火焰在干枯焦黑的平原上燃着,那个孤零零的士兵捏着自己没了子弹的枪,一边无声地哭,一边狠狠击打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