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可如果是被那些收藏爱好者拍回去,依旧是放在装饰柜中供人观赏的下场,不会用来弹奏。”
“那多可怜啊。”郗长林低声感慨。
琴生而并非为琴,它是山间一棵静默无声的树。被伐树者砍下,被斫琴师凿锉,绳丝为弦,点漆为徽,方能奏响,通神明,合天地。
它之为琴,这一生注定了要以音来彰显雅致与清正,如果蒙上遮琴布,藏于玻璃箱柜,那清亮古朴的声音会随着时间渐渐哑了去,经年后再弹起时,发出的只会是一声悲鸣。
多可怜啊。
“是啊,多可怜。”贺迟重复着郗长林的话,又道:“还不如被你带回去,认个祖归个宗,某天你心情好,来了兴致,就抱出来弹一曲给我听。”
“可能不太会有兴致,我从小就不喜欢弹,学会别的后,就基本上把它丢到一旁了。”郗长林低声道,语气不怎么高兴。
贺迟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头顶,温声说:“那没关系,我学了弹给你听。”
郗长林没好气地“喂”了声,却听得贺迟又道:“你教我怎么样?虽然我的老师曾经说,我在绘画上的天分高于音乐,但不至于学不会最基础的东西。”
“但邀请函只有一张。”隔了一会儿,郗长林语气硬邦邦地开口。
“除了你自己,还能带一个人。”贺迟解释说。
“哦,你了解得这么清楚?”郗长林嗖的一声抬头,眼睛微微一眯,危险地从下而上望着贺迟,“看来你真的很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