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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摸到这个山洞里,遇见了小姜。”萧涵环视着因多年无人,自己生活过的痕迹早已被岁月抹去的山洞,由衷暗叹。他又拉开衣袖,露出右手手臂上的那道陈年疤痕,“不过刚来时没见到他,却中了一箭。”

萧涵特意把手伸过去给黎秩看,“枝枝你看,这就是当年中箭留下的伤。小姜年纪虽小,却对机关很有兴趣,这里原本是他的私人地盘,没想到我误打误撞进来了,就被他设下的机关所伤,那铁箭箭头还是莲花形状,中箭后必定咬死伤口,虽然中箭不算太深,只伤了几分皮肉,但我拔箭时带出不少皮肉,这才留下了这个抹不去的伤疤。”

黎秩早就见过他这伤疤,在他这道伤疤边上不远,还有萧涵三年前自以为是为他挡下的刀痕,也是三年前,他在同时见过这道奇特的伤疤。

萧涵猜测黎秩在心疼他,借机挨着黎秩的肩膀,“那支莲花箭上还涂了麻药,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谁知道还能醒过来,我就见到了小姜。”

黎秩敷衍地嗯了一声。

萧涵未察觉出来,说到小姜,他脸上有着明显的怀念,“那时刚巧我身上的毒发作了,他说能帮我,然后就下山去找人,再回来时,他教了我一套功法,他说我是武学奇才,虽然从前十二年未触碰过武学,可一学就会。”

黎秩听着,眉梢一挑。

“也是小姜教我的那套功法,让我学会用内力,勉强压制住了体内的毒。”萧涵笑道:“后来我回了王府,解了身上的毒,也一直在练这门功夫,让我爹看见了,他便请了不少师父回来教我习武,只是我最熟的还是那套功法,再后来我的一位师父才告诉我,小姜教我的是江湖上失传近百年的南华神剑,乃是阳系功法,确能压制寒毒。”

“只可惜我们很快分别。”萧涵道:“小姜照顾我足足半月,我离开时因太过着急未与他告辞,再派人回来打听,才发现他骗了我,姜家村里叫做小姜的人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偏偏没有一个人是他,我再也没见过他。”

黎秩皱眉,“你怎么断定是他骗了你?万一他只是跟人重名了呢?”

“我也想过这点,所以我之后亲自回来找过他。他只告诉我他叫小姜,是姜家村的人,我找了所有也名为小姜的人,不同年纪的都见过,最后找到了村西头一户独门独户的人家,据说是被放养此处的小少爷,就叫小姜。”萧涵望向那衣冠冢道:“我问过很多人,确定这个小姜与我认识的小姜一模一样,那年我见他时,他十岁左右,六岁习武,十岁已练出内力,他长得很漂亮,像个小姑娘一样白白净净,吃穿用度也非寻常,在这村里本就不常见。”

萧涵停顿一下,面露遗憾道:“据说就是我离开的那天,他家中着火,他一个人被困在火海里,照顾他的村妇没有及时发现,他真的死了。”

黎秩发现萧涵在跟他说话时,眼里有着几分难掩的悲痛。

“其实当日我若去跟他道别,带他一起走,也许他就不会死。我曾经承诺过,他救了我,我会报答他,我想带他去我家看看,我那时也没告诉他我就是平阳王府的世子,不过他好像也不在意这些,只会盯着我练武。”

萧涵说着失笑,“好像是因为他也在练南华神剑,可我的进度比他快很多,他不喜欢被人超越,却还是从他爹那里拿到了全套心法给我。”

这还夸起了他自己?黎秩眼里略过一丝异色,撇嘴道:“哪有人夸人漂亮是说他像个姑娘一样的。”

萧涵摊手,“可是他真的很漂亮,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个小姑娘。”

黎秩见他如此理直气壮,心口一哽,却只能暗暗咬牙切齿。

萧涵没继续说笑,“我这次来这里,才发现他的家人对他的死不闻不问,连一座小坟头都没立,这几天正好到了他的忌日,除了我好像也没人记得他了,我便上山给他立个衣冠冢,好叫他知道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黎秩幽幽望着他半晌,最后只挤出来二字,“节哀。”

萧涵抬手搭上黎秩肩头,拉近二人距离,又笑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他真的是我认识的小姜。枝枝你想啊,小姜是会功夫的,房子着火了他应该能逃出来才对,而且村里的人说他被烧得只剩下骨灰,连尸体都没有。”

萧涵问黎秩,“枝枝你说,死不见尸,岂不是很可疑?”

黎秩脑袋往后仰去,离萧涵的脸远了一些,“你怀疑他是假死?”

萧涵笑道:“知我者唯枝枝一人。”

黎秩推开他,冷淡地提醒道:“这不过是你的臆测。”

“可是从头到尾,他说过教他功夫的老爹都没有出现过。”萧涵道:“疑点重重。我信他有十之一二的可能没死,所以我一直在找他,足足十一年,我让人写话本,让他的名字传遍天下,也是希望他知道还有人在找他。”